第174章(1 / 2)

挂了电话,林鸢脑子混沌地闭眼等着,许久,没来由地笑了笑。

她此刻真的有点儿相信,当初江随说想去拿退烧药,结果下床摔了一跤爬不起来,可能是真的了。

江随在杨李公寓楼下站了很久。

他很想见她,可也犹豫。

他已经提前联系了铅色动画,对方对他提出的外包项目,极力争取,甚至自降报价。

如果一切顺利,他或许明天就可以突然出现在林鸢面前,让她又一次无可避免地见到他,和他相处。

可如果,又以“工作的名义”接近她,是不是,又和当初注资齐柏一样。

那在她眼里,他是不是就和从前也没什么两样。

她会厌烦吗?会再一次失望吗?会又想逃离这里平静的生活吗?

江随不想那样。

可一个人的行动能自控,情绪却不可以。

他可以克制自己不去找她,却克制不了分开的日日夜夜,一旦让自己脱离工作,一旦让自己放松分毫,就被无孔不入的思念席卷。

平日里,他叫自己仍住在一楼的客卧里。

每个月,又允许自己去二楼,他待过一夜的房间。

他仍睡着他睡过的那一侧,不越界半步。也告诉自己,就像这样,他可以做到。

可他依旧无数次在深夜里,在医生开的助眠药,仿佛安慰剂般失效的时刻,想给她去个电话,想问问她,现在过得好不好,现在……开心吗?

或者,不拿自己的手机,像从前一样,换个新的号码,假装打错,不开口,不出声,听听她的声音。

她在开心放松时,接起电话的那句“喂,你好”,尾音总带着点儿发梢微蜷似的柔软扬音。

他听得出来。

可他依旧什么都没做。

他想,爱一个人,总不该是肆无忌惮的,总该学会克制。学会……不打扰。

所以他此刻站在这里,安安静静,却又被矛盾和煎熬裹挟,进退不得。

直到夜色被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划破,江随一滞。

他莫名有种道不清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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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终于明白,许多女孩子和前男友分手后,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脸没洗头没梳,下楼扔垃圾看见前男友和他光鲜靓丽的新女友时,是什么心情了。

凌晨四点,她被人从小客厅里抬出来,穿着臃肿搞笑的鸭头珊瑚绒睡衣,头发乱得打结。怕看不清,架了副满是指纹的眼镜。

而眼前的男人,黑衬衣系至喉结,深灰色圆领毛衣纤薄又有质感,一手长的黑色羊绒大衣轻敞,裁剪利落又简约。

就算被夜露裹得黑发微潮,都仿佛只是沾了洗发后清爽的水汽。

即便看上去气色不算好,透着苍白和难掩的憔悴,整个人却依旧仿佛刚从高定秀场下来。

又仿佛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成熟和内敛。

除了光鲜靓丽的,只有江随一个人,哦,还有,他们没做过男女朋友,其它要素齐全。

林鸢忍不住认命地抬手,将自己眼镜和眼睛一起盖住。

太丢人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起初的震惊和怔愣仿佛让高烧混沌的脑子都有片刻打通般的清醒。到片刻后的迷茫她是真的烧糊涂了吧,为什么会看见江随。再到此刻的确定

因为她听见,江随冷静平和地对别人说:“我是她朋友,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一面,让她莫名有一丝隐隐的,道不明说不清的高兴。

这种高兴,叫她盖住的眼睛有些发酸。

不是因为看见江随,而是因为,她好像……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