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察觉到热意从脸颊上滑落。
林鸢偏眨眼,低头,用手背胡乱掖了掖,将手心里那只丝绒盒子盖上。
她留下了这副耳夹,将钻戒寄去了顾爸爸顾妈妈那的地址。
或许是叔叔阿姨,并没有告诉顾淮。
或许是,她和顾淮,从前玩笑似的说过,互相喜欢过的两个人,分手后,是做不成朋友的。
没人告诉她,那枚戒指他们有没有收到。
林鸢无声笑了笑,吁了口气,站起身,将丝绒盒子放进梳妆台下的抽屉里。
她刚才向江随说,遇到了仇欣的事,江随下意识的意外反应,骗不了人。
所以这场“偶遇”,并不是江随安排的。
按仇欣的意思,当年帮她们“善后”的,除了江随,还有陆靖。
那她现在唯一可以尝试的渠道,可能只剩下江随的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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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是在临睡前接到的江随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号码,林鸢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闭了闭眼,无声接起。
电话那头像是有意料之外的片刻安静,下一秒,又仿佛怕她挂断一般,急切开口:“阿鸢,你……能下来帮我拿些药吗?”
只是声音,虚弱又黯哑。
林鸢一顿,想了想,淡声问:“怎么了?”
“应该是发烧了。”江随撑着精力,低声解释道,“我想去自己拿的。”顿了片刻,狼狈道,“摔了一跤。”
林鸢一时有些无言。
本想说你不会叫救护车吗?又想到有些新闻里,年轻人一人在家高烧不退,想去拿药,却爬到半路失去力气,被人发现时已无生命迹象的惨剧,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了。”
林鸢下楼,找到客厅柜子里的小药箱,去厨房倒了温水,走到他卧室敲了敲门。
“门没锁。”江随在里面努力大声说。
林鸢摁下门锁,推门进去。
只亮了盏墙角落地灯的卧室,男人穿着套霾灰色的真丝睡衣,像是真的有些脱力般,支着一条大长腿靠坐在床边。
见她进来,有些撑不开的薄薄眼皮半阖着,努力冲她弯了弯唇,低声道:“麻烦你了。”
林鸢盯了他两秒,撇了撇嘴。
只觉得这样虚张声势般的模样,骂他都有些没劲。
“要扶你吗?”林鸢干脆问。
江随受宠若惊地抬起胳膊,轻声道:“谢谢。”
林鸢瞥他一眼,这才发现他回来时的伤口,被清水冲刷地干干净净,却没有上药的痕迹。浓墨似的发,还带着些未干的水汽。
林鸢咬牙翻了个白眼。不烧死你烧谁。
量了体温,39度,对一个常年不发烧的成年人来说,的确是有些难熬。
吃了退烧药,又喝了半杯温水,江随忍不住看了她淡淡的脸色一眼,像个懂事的孩子般没多言语,乖乖躺下,有些费劲地拉过被子,替自己盖好。
林鸢转身欲走,却被他一下拽住手腕。
蹙眉,林鸢拧身看他。
“你能,留下来陪我会儿吗?”江随看见她越皱越深的眉心,赶紧说,“我怕退烧药不起效。到时候……你帮我叫下救护车。”
他就是希望,她能多陪陪她。
后面半句是托词,但也没敢说,让她送他去医院。
胸腔起伏,林鸢出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安静地坐到床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过来的软凳上。
江随知道自己该知足了,重新躺回去。
困顿和生理上的难受,让他想多看她两眼,却还是撑不住力气地缓眨了两下眼,便阖上眼睫。
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