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小半碗下肚,可把周围侍候的人急坏了。
“女郎、女郎,慢着点吃。”
“小祖宗哦,冰的吃快了容易激着。”
……
她们都忙不迭的劝说,杨窈若便放慢了动作,其实她也怕吃太快了,都没能好好品味道便见底,那就实在可惜了。
杨窈若吃完就在满屋子人的恳求下做起了课业,有为她打扇的、有偷偷喊人去把树上鸣蝉粘下来的、有裁纸磨墨的……
一时,里外进出的声响都听不见,当宫人要练的头一份基本功就是如何走。有的主子喜欢静,那就丁点声都不能露,免得扰了主子的耳,有的主子疑心重,那就万不可猫着步,否则猝然冒出个人来,似鬼魅一般,岂不是要吓到主子?
总之都是有讲究的。
被几乎满宫里最灵巧、上进的一群人伺候着,纵使杨窈若有自己的心思念头,也很难不被影响。可他们也惧怕陛下的威势,绝不敢带坏她,于是就成了最贴心、能带着上进,且完全不会起争执的最佳玩伴。
杨窈若这里是安安静静,舒适地写着课业,但某些一早被唤进宫里来的人,可就没这个待遇了。
御前失仪是大罪,可今日不知为何,用以给各个大臣候着等陛下召见的耳房里既无茶水,也无点心,更别提冰块了。且夏日炎炎,耳房本就闷热,凑在一块简直如在蒸笼,闷得人直落汗。
王嗣夲一连等了两三个时辰,内衫已经完全湿透,到了拧一拧便能落水的程度。
偏偏他还不敢脱衣服,倘若何时陛下突然召见,衣衫不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或是被那些闲到恨不能趴人家墙头数后院有几根草的御史们知道了,也非得参死他不可,虽说陛下行伍出身,往日对这些不算十分苛刻,可琅琊王氏世家门第,最自傲的就是家中子弟的风姿气度,他今日失仪事小,丢了王氏门面是大。
所以种种苦果,只好强自咽下。
王嗣夲心中不由怀念曾经王氏与皇族共天下的辉煌,若是那个时候的王氏门阀,何必在此苦等,只怕怒上心头,直接甩袖离宫都是有的,皇帝还不敢怪罪。但想想如今这位陛下的威严,兼之族中子弟出仕的人虽多,可握有兵权的却没有几个,便又熄了心思。
虽然他家如今依旧是高门显贵,可到底没有了想扶持谁就让谁做皇帝的底气,便只好在这等细枝末节上多加忍耐了。
在王嗣夲心思浮动之际,终于,御前伺候的小公公前来召他,往日王嗣夲是瞧不上这起子无根之人的,但今日的冷落让他心生警觉,悄悄往小公公手里塞了个荷包。
那小公公正是袁公公的干儿子,多机灵的一个人,知道王嗣夲被晾了这么久必定忐忑,这才抢了差事。收些银钱倒是其次,最紧要的是能瞧见自诩高门贵胄的王公大汗淋漓、狼狈不堪的模样。宫里的太监都是断了子孙根的,这辈子除了捧主子、敛财,就是喜欢看人落难,尤其是那些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人落难。
此刻心满意足,便故作悄声的摇头道:“陛下正烦心着呢,王公可要警醒些。”
说了和没说无甚差别。
王嗣夲咬牙,心里嫌恶,果真是宫里的太监,滑不溜秋。他倒不是心疼丁点金银,不过是觉得被愚弄了,所以恼怒。
但在宫中不好发作,王嗣夲只好咬牙忍下,进殿面圣。
他弯腰而拜,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陛下淡声叫起。
接着,御座前似乎有什么声响,转眼间,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袁公公捧着一个托盘,上头放了一本烫金色印着团花纹的奏折,他弯腰走到了王嗣夲的面前。
王嗣夲接过一看,正是先前在他的授意下,王家门下的官员送上去的奏折,是举荐他堂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