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窈若点点头,反正赵夙知道此事就行,他心有成算,不必担忧。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杨窈若好奇,“这里好像荒郊野岭的。”

比起头一次来建康的外地小娘子,赵夙对地形可要熟悉多了,不仅是建安城内,便是城门往外二十里地,都没有不熟悉的地。好赖也是自小在建安长大的,说是意气风发的贵胄郎君,其实离招猫逗狗的纨绔也很相近,什么新鲜便追逐什么,没法子,精力太旺盛了。

所以别看附近都是树和小道,没什么人家,他还是一眼认出是什么地界,做出判断,“回城,寅时已过,城门大开,此处走去城门约莫两里地多。”

杨窈若心里换算了一下,差不多一千多米,好像还成,于是果断应下。

但是……

她忽略了自己脚上穿的是闺阁女子的软底绸履,在平整的青石板上走个几步不觉得有什么,可荒郊野外,地上都是石子砂砾,硌脚得很,不甚踩到稍微尖利些的石头,娇嫩的脚心便如同毫无阻隔般被扎得骤痛。

脚底娇弱,哪怕踩到点硌脚的东西都疼痛不已,何况是尖锐的石子,杨窈若“啊”了一声,痛到蜷缩,好半天说不出话,赵夙连忙脱下她的鞋袜查看,好在没有外伤,但软绸的鞋底却已是千疮百孔。

他替她揉了揉脚底,等缓过那阵痛之后,才帮她将鞋袜穿上。

杨窈若虽说不疼了,但看见地上那么多石子,还有不知要走多久的路,忍不住泄气。

啊啊啊,走一路得多疼啊。

在她蹙着眉,垂头丧气,怕疼气馁的时候,面前人背过身,将宽厚的背对着她,他沉声道:“上来,我背你。”

杨窈若一怔,她心里方才的别扭劲还没过呢,可这的确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

于是,她展开纤细的双臂,绕过赵夙的脖颈,他滚烫有力的大手触在她柔软的腿上。

“抱稳了。”他道。

然后他用力掂了掂,使得姿势更易于背,也让二人肌肤分离又贴近。

接着,他开始大步向前,身躯高大兴许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走得很稳,她的脸靠在他的肩上,逐渐安心。但也有尴尬的地方,即便他走得再稳,也仍有颠簸,柔软与坚硬如铁的脊背触碰摩擦,有些硌人,也有些尴尬,她想直起上半身,可那样就变成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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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若无的相触,时不时点一点,好似更为难堪。

所以干脆直接躺平,她心中叹了口气。

总觉得赵夙与自己之间,还是过于逾矩了。可是,细究起来,说要泛舟的是她,脚受伤的是她,他一直只是帮她,所以即便想怪,好像也无从怪起。

也许,回去该好好说清楚?

或者疏远?

但私心里,杨窈若其实不大想就此疏远,赵夙毕竟是唯一能说真心话的人,旁的人,哪怕是颦月和应老师,她都怕说了实话被当成失心疯或中邪。

为什么男女之间一定要有情爱呢?

她想了又想,也未能在入城前得出答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进城后,支起来的早食铺子有很多,折腾了一晚上,在河边还不觉得,等入城了,听见人声,骤然放松心神,五感便敏锐起来,她的肚子咕嘟叫了一声。

赵夙听不听得见另说,但一定感受到了。

他知道女儿家脸皮薄,故作不知,只是道:“我有些饿了,阿若可要一道吃些什么?”

赵夙的话如沙漠行走的旅人遇水,怎一个欣喜了得,杨窈若一个劲的点头,“撒子!还有豆浆!”

这两样几乎是最常见的早食了,赵夙应好。

杨窈若趁势道:“先放我下来吧,再往前人就该多了,城里的路平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