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寿命都气到毫不吝惜了。

主系统掌握他的生死,他对主系统的了解却不多,而今发现它的不同,赵夙反而沉着

忆樺

了许多,有偏颇才有弱点,他总能发现制衡的破绽。

路上,赵夙大马金刀坐在马车中,毫无拘谨,闭目养神。

杨窈若却好奇极了,她前段时日刚进过一次建安城,这回再次出来,仍旧处处新鲜。

与沿途诸多城池比起来,建安当真是最为繁华富庶所在,而且沿街不少建筑崔巍宏大,许多高耸的画阁朱楼,处处是碧瓦红墙、雕梁画栋,青灰色屋檐高展,端庄肃穆下,又不乏线条的极致毓秀风流。光是瞧着这些建筑,她脑海里就会浮起名士手持玉柄麈尾,仰躺在露天驴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驴,而后狂悖大笑。

完完全全满足她的刻板印象!

士人高歌,蕴藉风流。

她双手叠着放在窗上,瓷片般白皙俏丽的脸依托在手臂上,时不时半边脸倾靠,毫无顾忌的欣赏沿途景色,心思活络涌动,兴奋难掩。

不怪她如此放肆,和赵夙同乘,他用的又是帝王仪仗,沿途几乎都是静街,即便有人,也多是俯身行礼,压根没人能看见,也不敢抬头窥视帝貌。

她现在别说把头伸出去,让斑驳的树影打在白皙美丽的脸上,就是往地上撒金子也不会有人发觉。

正好日头渐消,午后疲阳,阳光照在地上如流波粼粼,她伸出手,光就被她捧在手心,好似舀其一汪黄澄澄的泉水。光再照射到她的脸上,将她逗得大笑,璀璨明媚。

赵夙睁眼,见到的恰好就是如仙子误入凡境,嬉戏清澈日光泉的一幕,干净纯澈、无忧无虑,连笑声都是纯粹的。毫无疑问,他始终强劲平稳搏动的心恍若被骤然劲握,呼吸凝滞,不敢惊扰眼前光景分毫。

纵使如何抵抗,也终究堕落沉沦。

打破这一切的是马车的停下,赵夙始终稳坐,杨窈若却欢呼一声,喜笑颜开的喊赵夙,“到了到了,快下车!”

说完,她就想要下去,结果才掀开车帘,地上放的却不是踏凳,而是匍匐在地上的太监。

杨窈若虽然不会蠢到在封建社会高呼人人平等,但倏然让她适应踩人当凳子,也是极难的一件事,她还做不到那么快适应这个时代的一切尊卑微贱。

于是她便停住了。

可她又不敢直接喊人拿踏凳来,如若说了,是随了她的意,焉知小太监不会被管事的迁怒怪罪,认为是他没有服侍好主子,否则怎么旁人做主子脚凳的时候都好好的,就你出事了?

想到有这种可能,杨窈若的心一紧。

好在她聪明机变,没有将目光停留在小太监身上,假装是自己忽然起意,进马车把赵夙拉了出来,她笑吟吟道:“你才是皇帝,得你先下车,我不能逾矩!”

赵夙人高马大腿也长,上马杀敌都自如,下马车自然从来不用太监做凳子,甚至连踏凳都不必要。杨窈若喊他,他便也好脾性的先一步上前,只是轻轻摇头,目光里全是并不生气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