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回是真真正正的理直气壮了。
等守夜的武英迷迷糊糊爬起来问杨窈若可是有何事,是否要起夜的时候,只见昏暗光照下的杨窈若嫣然美丽的小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桀桀桀!”
武英魂都差点吓掉,人瞬间精神,“女郎,您真的……”
杨窈若放下白纸,身轻如燕地跳上床榻,一把将被子盖好,朗声道:“我没事!”
武英松了口气,放下心,女郎听着口齿清楚,还能回话,应当不是魇着了,或是梦游。
然而下一刻,杨窈若呵呵冷笑,从牙缝里一字字蹦出,“就是想杀人了!”
“!!!”武英大吸气,眼睛瞪圆。杀人,杀谁?不会是她吧?应该不会吧?那是杀谁?纷纷绕绕的思绪占据武英心神,求饶和相劝三思的话还未能吐露就被扼杀。
因为杨窈若又慢慢的,恶狠狠的跟上一句,“去梦里杀!”
武英再次长舒一口气,见杨窈若真的好好盖上被子准备入睡,她脚一软坐在自己守夜的铺盖上,这大起大落的心啊!
不会断句,可以不说话的。
武英下意识感叹,反应过来后又用手打自己嘴巴子,她怎么能非议主子,真是罪该万死。
折腾的一夜过去了,总算熬到第二日,本以为可以安心了,谁知白日的才是大事,与昨日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杨窈若她,不做功课了!
颦月和武英都知道那是陛下留给杨窈若的课业,按每一日布置的,足足有两月之多,先前杨窈若十分勤勉,不仅按日完成,甚至每日还会多看书,几乎不怎么休息。
哪知今日杨窈若起来洗漱后,不像以往伏案看书,而是跑到帐外了。
这如何使得?
跑到帐外看看风景也就罢了,她甚至蹲到军中比试台附近的营帐旁,偷偷瞧人家赤着胳膊比试。颦月和武英都跟着,虽说没出龙骧卫巡逻的地界,龙骧卫也各个都识得杨窈若,颦月武英也都跟随着,可这也不行啊!
哪能扔下陛下布置的课业不理,沉迷男色呢?
断断不成的!
任凭颦月武英如何劝谏,杨窈若都像是变了个人般左耳进右耳出,横竖不听。
一个浓眉大眼,身形健壮的男人接连把几个人打下台,正举着手示威般绕着比试台走,忽然有个人站了上去,叫好声一片。杨窈若对着颦月做了个嘘的手势,拉住比较直楞欢脱的武英,就开始一手扒着营帐的边,把头伸出去看个仔细。
原来那个后上来的人是李司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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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司阶单看个子挺高,身形也不单薄,但与健壮男子站一块,就显得娇小了些,尤其是搭上李司阶唇红齿白的长相,叫人下意识紧张起来,他能打过吗?
悬念升起,别说杨窈若,武英都跟着入神了,只有颦月还在急。
这时候,颦月面前突然多了个白嫩好看的小手,抓着一大把晒干的寒瓜籽,颦月一愣,但她刻在骨子里的观念就是顾及主子,照顾好主子,又怎么可能辛苦杨窈若久抓寒瓜籽累了手,微楞后连忙接住。
没等她说什么,杨窈若就自然而然地收回手,继续看比试台,颇具松弛感的磕着寒瓜籽,聚精会神不说,时不时还和她们点评两句。
台上,看似瘦弱的李司阶已经逼得健壮男子步步后退了。若是比试兵器也就罢了,偏偏是赤手空拳,健壮男子看着就力大无穷,还是节节败退。
风吹得李司阶绯红圆领袍的衣摆翻飞,配上少年的意气飞扬,还有那副爱笑的好样貌,实在叫人眼前一亮不由心折。
“好一个俊俏的五陵少年,倘若能嫁他为妻,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武英双手交握,目光不离,由衷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