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应遇老先生实在和杨窈若想的不大一样,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牙疼,怪不得桓及第会说这位先生兴许愿意收她做弟子,还说他随性不拘,打眼一看,倒是很好的诠释了这四个字。
杨窈若走上前像模像样的行礼,这回可算是没放错手了,“杨氏窈若见过应老先生,听闻您德才兼备,品行高洁,我虽为女子,亦十分景仰,想拜于您门下求学。因与桓郎君是同乡,他为我写了封引荐信,请您过目。”
应老先生却没拆开看,随意塞进衣襟里,“及第丧母,托人告假,今可还好?”
“尚可。”杨窈若斟酌字句,想着该怎么答。因为她不知道应老先生清不清楚桓及第去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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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古人似乎很看重守孝,她怕说错话为桓及第惹麻烦,干脆少说少错。
应老先生也没计较,他摇摇头,不提对学生阿娘的哀思,反而莫名大声吟道:“当代不乐饮,虚名安用哉。”
说着,他就把手上的酒壶往嘴里倾倒,最后一口被饮尽,他仍旧不满,啧了一声,“晤,喝多了酒倒是口渴。你是……”
他做回忆状,扶着脑袋使劲半日,“杨,杨……”
“杨窈若!”她自己先憋不住了,主动道。
“哦哦,杨家女郎,你不是说要拜师吗?”应老先生随手把酒壶往腰上一塞,突然就严肃正色起来。
吓得杨窈若也跟着站直,脸上不敢有多余的表情,认认真真答道:“是!我想拜您为师!”
“唉,酒喝多了就是口渴。”他忽然慢悠悠叹道。
杨窈若立刻表现,“我给您买五色浆饮!”
哪知他摇头,“我老骨头骨一把,口重,不爱喝那些,就想吃口青杏。”
杨窈若秀气的眉头蹙起,苦恼为难,“这个月份哪来的青杏啊?”
“有啊!”刚刚还强装正经的应老先生此刻绷不住了,砸吧两下嘴,眉飞色舞,显然是早有准备,“就在这条街拐弯的最后一户人家,他们家的杏树已经挂上了青杏,翠绿可爱,当真叫人涎水直流!”
听听他的用词,看看他的神情,杨窈若实在难以相信这是位能正经教学生的先生。她在心里默默质问赵夙,“你确定系统说的是应遇先生?会不会错了名字?又或者他不是桓及第的先生,是我认错人了?”
然而让她失望了。
【无错。】
【确是他。】
而且赵夙敏锐的察觉到,这位应遇老先生应当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遂提醒了一句。
【才高者多怪,且先看看。】
杨窈若只好跟着应老先生去了。
弯弯绕绕走了一段路,应老先生带她走到一处矮墙外,果真看到一棵挂了不少青杏的杏树。
应老先生目光紧紧盯着墙内翠嫩嫩的青杏,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喜爱,“你不是说拜我为师吗,去帮我摘几颗来。”
“现在?”杨窈若不可置信,指着墙,“翻进去?我?”
哪知应老先生一本正经的点头。
她还真没干过这种事。
不过,这墙看着不高,爬进去应该挺容易的!
她挠了挠头,掂量比划了一会儿,把墙角堆着的坛子和木板拖了过去,再三鼓励自己,然后绣鞋一踩,手扒上墙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坐到墙上了,可怎么下去又是一件难事。
墙看着矮,但真坐上去还挺高的。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鼓起勇气往下一跃,脚踝震得生疼,好在总算是进来了。
眼看四下无人,她忙摘了几颗杏子,用衣摆兜住,将要转身之际,又回头,从荷包取了些铜钱置于树下,也不管没人能听得见,声音极轻的道:“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