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青小心翼翼地瞄着男人。
有点凶巴巴的,好像不太高兴。
“秦先生......我可以去吗?不可以也......”没关系。
如果因为要去做学徒的事而激怒秦柏言,那也太不值当了。
“我是觉得你身体不好,不用这么累,觉得无聊,可以做点别的消遣。”男人并未看向青年,将眸光重新落在文件上。
“您说的也是。”沈时青哪敢说不,只是眼神不由黯然。
不能去做学徒了。
他得和准老板解释一下,不是故意放鸽子。
路上,两人再没交流。
沈时青更是显得心事重重。
秦柏言当然能感受到,毕竟就连吃晚饭的时候,小青年也吃的不香了。
“罗伯,他好像不太开心。”秦柏言的膝前翻着一本《老子》,忽而抬眸和一旁又在侍弄花草的罗伯搭话。
罗伯一头雾水:“谁?‘老子’么?”
“......”男人将膝前的书合上,“我说沈时青。”
罗伯尴尬一笑:“噢,确实,小沈先生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是不是今天出门累着了,要不让徐医生来看看。”
“恐怕不是身体不舒服。”男人起身,端起茶几上的一盘水果,朝着二楼去。
彼时的沈时青正举着手机犯愁。
该怎么措辞和寸头老板说自己来不了了呢。
房门却在此时被敲响。
“请...进。”沈时青游离的思绪被抽回,开口。
以为是小金来给自己送睡前的口服药了。
门被推开。
竟是秦柏言。
“秦先生......”沈时青松下手机,端正坐姿。
“看你晚饭没怎么吃。”男人将装满水果的玻璃器皿置在茶几上,“都是今天刚从园里摘得。”
“谢谢秦先生。”他在犹豫要不要起身,秦柏言已经在他身旁落座。
古董沙发的软芯下陷。
男人伸手,拿起一颗黄澄澄的柑橘,从中心凹陷处剥开:“那个甜品店就在秦氏附近?”
沈时青愣了愣,没想到秦柏言会再次问起。
他慢半拍的点头回应:“对,就在萍水街,拐个弯的距离。”
“你很想去?”
“我……”
他下意识咬住下唇,眼波流转,轻轻扫在男人身上。
男人低着眸,认真的在剥橘子。
柑橘橙色的外衣被脱下,散出清新的果香。
沈时青将自己逐渐跑偏的注意力牵扯回来,张口:“我想去。”
好硬气诶。
只是刚说完……他就怂了。
会不会有点太硬气了。
好像不太合适吧。
于是急忙怂兮兮的耷拉着脑袋补充道:“如果…如果秦先生不想我去,我就不想去。”
话毕的同时,秦柏言也将橘子的外衣剥的差不多了。
这才偏过眸,望向青年。
他并不敢和男人对视,脸上的皮肤率先感知这道灼热的目光。
顿了大概三秒。
“去吧。”
“您…您同意了?“青年的语气里充满惊讶,蓦地抬起脖子。
男人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将手中裹在橙黄外衣里的柑橘递到沈时青手中。
“吃完早点睡,明天和我一起过去。”
沈时青有点懵圈的低头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橘子,又抬头看向已经起身的秦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