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竹脸色难看却又松了口气,心想:还好,她只是不想给曼儿出钱买工具,但还是留在赵家当媳妇的。
裴晓曼也松了口气:「还好她没跑。」
弄清楚了我的下落,他们也没有心思出去采买苏绣的工具,留在家中帮忙摆桌椅。
席间到处都是奉承。
一会儿奉承他马上就要去朝廷当官,一会儿奉承裴晓曼要去皇宫当八品女官。
真真奉承得他们飘飘然。
开席后,我还是没有回去,但这三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不在。
这时,官差来送信:「哪位是赵翰林?」
「一定是吏部的调令来了,儿子,快去!」
赵母喜出望外,催着儿子去拿公文。
邻居起哄着要赵松竹当场拆开,他得意忘形之下便拆开,只一眼,便脸色大变。
将那张公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他愣愣开口:「这位官差,这调令是不是送错了?怎么可能只是把我从翰林院的国史馆调到了方略馆?」
国史馆编纂历代帝王本纪,方略馆则是编纂战史,只是本朝平定已久,朝中根本没有打仗,方略馆顶多编纂一些打击土匪或者土司的战史。可以说,比国史馆更加冷板凳。
官差哪里会理这种无权无势的穷翰林?敷衍了一句话不知道就转身离开。
原本赵松竹跟外人说的是他要当吏部六品主事,邻居们各个都捧着他,眼下这一出,朱屠户率先发难:
「裴婶子,这头猪刨去猪下水一共一百二十斤,按照二十文一斤的价格,你要给我二两四钱银子。」
赵母惊呆了:「我儿媳妇没有给钱吗?」
朱屠户不耐烦了:「没有给,你快给钱!」
赵母仓皇回头,想找我的身影。
赵松竹也紧皱着眉头,焦虑的四处张望。
赵母气得拍大腿:
「好个郑秀云,卖肉买菜竟然不给钱,真是没家教!儿子,快去把她找回来付钱!」
朱屠户早就看不惯这一家子的荒唐行径,径直上手拔掉了裴晓曼头上的金簪,掂了掂重量,号召他的帮厨走人。
现场一片乱哄哄,邻居们走后一片狼藉,没有哪个邻居婶子主动留下来收拾。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赵母啐道。
赵松竹满脸不悦:「郑秀云怎么回事?赌气胡闹要有个限度,闹得外人皆知她想干什么?害得曼儿的金簪都被人抢了去。」
裴晓曼也不高兴:「得叫表嫂给我买根新的!」
赵松竹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骑上马去找我的哥哥。
哥哥大嫂当然说没见过我。
第二天他下值回家,家中还是一片惨淡,他立刻去报官。
第三天便是送裴晓曼入宫的大喜日子。
只是裴晓曼异常焦虑,她的绣技实在不出色,若是找不到我,很快就会穿帮。
9
裴晓曼还没出门,大嫂帮我找好的买家便上了门。
正是朝中如今炙手可热的承恩公府。
赵松竹已经上值去了,家中就两个女人,承恩公府的管家客气又坚定地将二人「请」出门去,并且帮她们预付了三日客栈的房租。
「我们是清白人家,按照清白规矩,一手交房契,一手过户收房,念在你们无知,老奴善心替你们租了三日客栈,你们出去了可不要污蔑我们国公府的名声。否则,皇后娘娘要是怪罪下来,你们可承受不起。」
赵母和裴晓曼战战兢兢,不敢说一个不字。
裴晓曼匆匆忙忙进入皇家绣坊时,陈尚功刚好在给我讲解注意事项。
「郑秀云?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