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晏廷未曾明说洛羽便止住脚步站定在一处摊贩前,小摊位面用红布衬着,上头摆着的深色木纹的簪子泛着浅浅光泽,洛羽随手拿起一支放在手心仔细的看着,几息后便敲定了这只。
付了几文钱后小贩摊主笑呵呵夸赞道:“小公子好眼力,这支是用梨木做成,还泛着淡梨木香。”
洛羽听了,弯唇笑了笑,跟着应承了几句又拿了根簪子,从晏廷袖中摸出一块碎银搁在红布之上,小贩还未反应,洛羽便拉着晏廷消失在人群中。
那簪子打磨的极好,洛羽将换下的素簪并着手中的梨木簪塞到晏廷手中,“你一支我一支,全当……当做信物了。”
又说了会儿话,原本有些拥挤的人群渐渐消散了,这会行止小桥底端,见着四周无人洛羽这才开口问道:“不是说去北边么,这处看来并不是,更像是南边。”
“是去北边。”
“你是说…北边也去了人但实际我们要来这儿?”洛羽压低了声音继续问道。
只凭他所说那四个字她便知道了他话的意思,问他的这一句是陈述他话中暗含的话。
“是。”
晏廷从束袖中拿出一枚莹澈玉环,细细小小的,比簪子要粗上几分,指腹在上头摩挲了下,玉环竟分离开来,露出里头尖锐的银针。
如此精细的玉环之中还藏了几枚针,晏廷握住她的腕骨,将那枚细小的玉环顺着指尖框了下去,只至指尾。
他的手捏着玉环外圈顿了会儿后松开了,洛羽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好,手还是方才那个动作悬着,眼睛盯着那枚玉环不知在想什么。
晏廷又握住了她的手,指尖插入,将她的手扣住了悬在身侧,抬步上了桥,走了几步他不经意的开口,“防身所用,不过一个小玩意,碎了权当抵灾了。”
洛羽小幅度的点点头,玉环带着暖意,被圈住的地方一片温热,这般工艺宫中也未必能做不出来,他说得那般容易,好似寻常物件。
可她知道,不是。
这样一个物件定是要耗费许多心力的。
洛羽抿了抿唇,不知说些什么,玉环刚好圈住了指尾那一块,如同精心丈量过。
行至小桥正中晏廷停了步子,掌心翻转之间出现了一枚骨哨,送至唇边吹了一声和着夏风送出,桥旁的柳树被带着摇动。
骨哨被收了进去,晏廷倚在桥栏上,脸上是极少有的漫不经心,手把玩着戴在洛羽手上的那枚指环。
河面荡起一阵涟漪,桥搭得不高,隐约瞧见漂浮在水上的柳叶,洛羽在心里算着时辰,莫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这处地界也未见人,桥灯还点着,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抱抱
“阿溪。”
瞬息过后从暗处显现出一人身影,定眼一看,是这两日赶马之人。
阿溪拱了拱手,低声道:“主子,成了。那些人……”
晏廷还在漫不经心的玩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说出的话漫出一股子凉意:“杀了。”
“是。”阿溪应了,再次隐身到了暗处。
晏廷牵着她的手往回走,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间隙里好似有血迹,洛羽别开眼,拇指摁在那枚玉环上面,一下一下慢慢转着。
来时不觉,这才大半个时辰街上人便少了许多,不宽的街道现下看着有些空,一阵夏风吹来路边吊着的花灯不稳的晃荡起来。
“然后呢晏廷,再去何处。”
“去十里河铺。”
“去那处?”洛羽低着头看着路面,回忆着先前了解到的,“那儿可算是第二个扬州了,晏廷你可知什么最有名。”
晏廷未答,洛羽自顾自说着,“是瘦马。去看看么,据说比京里的望魁阁也不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