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深一直等不到她的回应。
“怎么了,阮姐姐?”
阮凝玉回神,微笑,“没事。”
“你写得很好,学得也很快,阮姐姐很高兴。”
“想必你以后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皇子。”
连让他努力去当皇帝的事,再也不提半句。
慕容深捏着宣纸,心思敏感的他垂下眼帘。
抱玉在催了,待会要上蒋先生的课。
阮凝玉便把白玉药瓶塞在他手里,嘱咐他回去继续用功,明日她要继续检查。
慕容深对她露出了个浅笑,答应了。
阮凝玉近来翘课好几回,夫子已经对她极为不满,故此她这阵子要收敛些才是。
她绕近道去学堂,便走了条连通好几个园子的抄手游廊。
太阳高悬,垂花门被日光照出艳丽夺目的朱红色。
阮凝玉的绣花鞋踩在游廊的地砖上,柔腻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跳动着金色的波光。
抄手游廊的对面也走来了两人。
前头是随从负雪。
而身后缓缓踱步的,便是一身白衣的谢玄机。他冷白的手持着卷轴,看样子正要去讲学。
阮凝玉下意识蹙眉,而后对他福了身,敷衍打招呼了一句,“表哥这是要去讲课吧。”
负雪见到她,如以前般露出了厌憎的表情,不过这次比以往都要盛,两双眼珠子几乎都在揣着火星子。
阮凝玉心中纳罕,便看向了那白衣如雪的男人。
而谢凌只是淡然地嗯了一声,连目光都不曾落在她的衣角上,做出基本的礼数后,便从她身边经过。
他穿过去时,白色的袍角留下了松柏般的冷香。
阮凝玉却觉得,周围陡然像落了层霜。
有点冷。
【第179章 谢凌的醋味】
“长孙今儿怎么怪怪的,好像对小姐更冷淡了。”
就连男人身边随从看起来也高人一等,叫人看着就来气。
阮凝玉则摸了摸腕间的玉雪镯,眉眼如春山烟雾,透着股似清冷的媚意。
“他向来如此,不必理会。”
她早就习惯了她与谢凌身份的悬殊。
初入谢府时,他穿着华贵的衣裳,丫鬟婆子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他。
就算她之后当上了皇后,一身寒冽官袍的谢玄机也不挠不折,如松如竹,他虽在宫殿台阶之下对她这个娘娘俯首臣服,但那双长目却依旧透着世家出身的孤寒。
瞧着,就是叫人生厌。
也不知道他今儿个是怎么了,她也没得罪他,那张脸更是冷得跟冰渣子似的。
阮凝玉将手收回袖子里,容颜娇懒,“我们走吧。”
眼见身后的姑娘丫鬟走远,负雪忍不住道:“公子,你适才也瞧见表姑娘在那水榭里跟七皇子在眉来眼去的画面了,她如此作为,公子就应该狠狠罚她抄女戒五十遍才是!”
谢凌走在游廊上,没说话。
这游廊是建在假山上的,视野广阔,连文广堂里灵水湖的景象都能望见。
他方才从斋房里出来,走上抄手游廊的最高处时,便恰好望见了不远处一水榭中的画面。
只见少女的裙摆逶迤在地上,有丫鬟在她的身后整理衣裙。
而她的对面,则坐着握着毛笔在写字的七皇子。
少年一边写,她一边笑着看七皇子。
表姑娘云鬓轻拢,桃夭李艳,腕间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着她那冰冰透透的玉镯。
眼含春水,婉约的脸上是他不曾见过的明媚笑靥。
他这才知,原来她还能笑得这般欢愉,欣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