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感受到?有人在身旁坐下, 墨烛侧首看去,喉结滚了滚, 并未主动开口。

是岁霁。

他垂下头, 手里还端了个?酒杯轻摇慢晃,淡声说?道:“喝多了?”

“嗯。”墨烛随意?应了声, 态度依旧那样,不冷不热。

岁霁也?不生气, 将手里的茶杯递给墨烛:“加了盐的, 解酒。”

“多谢。”

墨烛并未客气,端起来一饮而下。

他找的地方很偏, 躲了不少人, 两个?身量挺拔的人坐在角落,本就狭窄的地方更加窄了。

岁霁望向?远处的婚宴,热闹的场景落在眼里, 只剩下满腔落寞:“我其?实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让虞知聆陪我进魔渊,实际是存了利用的心,我想借她的帮助杀了幽昼, 我知道只有她有这个?能力。”

墨烛神色未变:“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我师尊。”

岁霁低头自嘲一笑:“是,你说?得?对。”

墨烛闭眼轻揉眉心,这会儿?酒劲儿?翻涌,一杯盐水下肚也?没能缓解半分。

等了好?一会儿?,岁霁又悠悠开口:“我和阿凝的婚宴也?这般隆重的,当时请了许多人。”

墨烛的手一顿,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过去。

岁霁目光毫无焦点,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只能无意?识道:“墨烛,你们是美满的。”

墨烛眉头微蹙,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换作以前他或许会冷嘲热讽怼回去,可如今那些事情都结束了之后,有些话好?像也?说?不出来了。

岁霁仰头轻叹,末了站起身,拍了拍墨烛的肩头。

“话不多说?了,你们好?好?的就行,我去用膳了,若是喝不了那么多酒便不要勉强自己,你晚上还得?回去陪她。”

他离开了,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墨烛垂眸看了眼手里的茶杯,良久后,起身将茶盏放下。

他接着去陪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到?最后双颊红透,眸光眩晕,离他最近的相无雪察觉不对劲,忙帮他拦下酒。

“他鲜少喝酒,酒量不太行,一会儿?还得?回去陪小?五呢,咱们少灌点。”

相无雪几人帮着拦酒,墨烛也?因此少喝了几十杯,可当夜色身后,酒席结束之后,他送完宾客离席,刚回头走了一步,眼前一花险些跌在地上,忙抬手撑住石柱。

婚宴图个?喜庆,默认不能动灵力化酒,他是实打实喝了满满的上百杯酒。

走路一步三晃,墨烛边揉眉边朝后院走去,沿路的每棵树都挂了红绸,他瞧着便欢喜,这代表他们今日的婚事。

婚契结了,合籍礼办了,他们切切实实是名正言顺的道侣了。

墨烛站在门前,单薄的纱挡不住从?屋里溢出的光,暖黄的光明亮又温暖,他没有听?到?声音,不知道虞知聆在做什?么,但?知晓她在里面。

她就在屋内,在他们的家里。

墨烛的手搭上门把,这间屋子来过很多次,今日罕见紧张了起来。

在外冷静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了点劲儿?推开门,迈进房内关上门,踱步朝里走去,掀开落地的珠帘,瞧见里面的绰约人影。

墨烛站在榻边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认。

她睡着了。

兴许是这一头凤冠珠钗太过沉重,她没办法躺下,只能靠在床头闭目休息,虞知聆喝了些酒,她的酒量比墨烛好?不少,不至于醉酒,但?晕沉是一定有的。

墨烛笑了声,蹲下身抓起她的脚踝,想要为她脱下鞋靴。

余光瞥见床角的一抹深褐色,似乎是个?木盒,他晃了晃脑袋,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