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狠狠说道:“这蹄子不安好心,二爷何苦脏了自己的脚,一会儿小窗审过了,我们自去回了二爷就是了。”这话里就有些专权的意思了,只是宝玉素日里内宅之事都是交给六个大丫鬟的,也放心,所以春风才敢这般做主。
宝玉道:“我现在正好无事,你不妨说吧。”
春风道:“二爷平日里对这些事不上心,我们却是什么都知道的。这金钏儿素日里总想着争风夸耀,立了目标要做姨娘呢。只是二爷院子里有规矩在,她近不得身,所以才歇了心思。前几日梧桐发现她使了银子朝小丫鬟们打点,只等着要支开我们几个,我们便上了心。二爷事多,况此事并无把柄,就先没回二爷。只叫小窗带着丫鬟们平日里多辛苦几次,小心注意就是了。”
宝玉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春风道:“今天晌午吃过饭,众人都歇了,她借口吃多了恐怕积食,就没午睡。悄悄的避过了众人,去了大太太房里,鬼鬼祟祟的,不知干了些什么勾当。小窗不放心,趁她去打水时搜了她的箱子,找到一个纸包,绿酒看了,说是脏东西。我们心里气急,所以才忙将她捆了。”
春风嘴里说的脏东西,就是男女之间助兴的药物,效果也不大明显,不过凭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若是真用了,恐怕也是瞧不出来的。金钏儿能拿到这种高级货色,自然就是大太太的手笔了。这事又牵扯到大房、二房之争,宝玉不好出面,就叫小窗仔细盘问。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小窗就来回了宝玉:“回主子的话,金钏儿招了。大太太不知从哪儿找来个良家女子引诱了她爹爹,哄得她爹要休了她娘,扶那个女人为正。本来她爹娘都是府里的家奴,没有主子的话,这事是不成的。可是那女人想了个歹毒的主意,她爹爹这些日子里每日多吃几盅酒,就打骂她娘,说是打死了干净,然后再娶。她心里着急,本想着叫玉钏儿回了二太太给母亲做主,谁知那日大太太命王保善家的拦了她,原来大太太手里有她母亲平日里采买花草时,手脚不干净的证据。她一时心灰,方听了大太太的话。”
宝玉问道:“大太太叫她做什么呢?”
小窗回道:“大太太其实也并没什么要紧事要她做,只是叫她接近主子,平日里常传个话就是了。因着她妹妹在太太屋里很有体面,所以想着叫她做这些事,是最不会惹人怀疑的。偏着她素日里常想着攀龙附凤的,正合了心思,就求大太太想了法子,想要开脸呢。谁知偏着春风姐姐有心,给逮了个正着。”
宝玉道:“此时也不好声张,你们只统一了口舌,就说她手脚不干净,顺了值钱的东西出去,也就是了。人仍旧关起来,你找人看好,我先去回了太太。”
小窗忙领了命,叫人看着金钏儿,又敲打了下面小丫鬟们,因着金钏儿的事本就只有她们几个一等丫鬟知道内情,所以小丫鬟们也都只当是金钏儿手脚不干净,倒也没出什么风声。
这边宝玉来到王夫人院子里,王夫人刚用过晚饭,见宝玉来了,忙问道:“这会子来做什么呢,当心一会儿天黑路滑,摔了跤。”
宝玉笑道:“太太也太过多心了,我如今也不小了,哪儿有那么娇气呢。不过我此时过来,却是有事的。”
王夫人听了,忙叫玉钏儿领着丫鬟们出去守着,才拉着宝玉做下,“可是院子里出了什么事情?”
宝玉道:“我屋子里有个二等丫鬟就金钏儿的,是玉钏儿的姐姐,原是太太见我人手,赏给我使唤的。前几日我见她神色不对,就叫人盯了,谁知今日有了眉目。大伯母叫人拿捏了她老子娘,又给了她写不干净的药,叫她寻了机会接近我,方便传递消息呢。”
王夫人听了大怒,这金钏儿是自己给宝玉的,有个不好,打的都是自己的脸,更何况是背主这等大事,又是叫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