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言回忆了下,大概是在今天在酒会上时不知道谁胡乱散给她的。

夏芷言从没抽烟的习惯,但今天她想试试。

换了睡裙,夏芷言夹着这根烟,拿起一贯被用来点香薰的打火机,犹豫了下,走出了家门,站在楼道里。

她演过抽烟的戏,知道该怎么点燃,也明白该如何继续。

夏芷言靠着楼道的墙壁,低眸扫着亮起的火焰,将唇上叼着的烟凑过去。

咻簌簌。

那烟嘴一下就着了,一小朵火花蔓延开来,迅速把烟草和外裹着的烟纸都给点燃。

夏芷言吸了一口气,太过用力,一下被呛住。

她轻轻咳嗽了下,楼道的灯是声控的,没有亮起。

于是整个世界就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夏芷言指尖的那一支细弱的香烟还在用力地发着最后的、猩红的火光。

门被推动了,咯吱作响的时候,连带着把楼道的灯也唤醒。

于是黑暗消失。

夏芷言反应慢了一拍,再抬头时,刚刚洗完澡的江南溪已经站在了门口。

她身上还穿着连体的浴袍,头发也没擦干,湿漉漉的,眼神一开始是慌乱的,仿佛刚刚正在家里寻找着什么。

而这种慌乱在见到夏芷言后尽数都消失不见。

两个人对视着,没有人说话。

过了会,夏芷言指尖的烟已经开始烫手,她想掐灭烟头,可当着江南溪的面这样做,她总觉得很奇怪。

明明她以往老说让南南不要抽烟了。

江南溪走了过来。

楼道的灯随着她的脚步声又再次亮起。

近了,更近了。

“姐姐。”江南溪触碰上来的指尖还泛着点滴的水意,温温热热,和夏芷言的冰凉不同。

她轻而易举就把夏芷言手里的烟给夺走了。

“抽烟不好。”江南溪说。

这一句话,夏芷言曾经对她说过很多次。

现在她还回来了。

夏芷言沉默地看着江南溪熟稔地把烟掐灭。剩下的那无用的烟头,她没丢在地上,而是攥在了掌心。

“姐姐,外面冷。”江南溪朝着夏芷言伸出另外一只手,“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知为何,夏芷言一下就想到了多年以前,第一次见到江南溪的时候。

她的妈妈意外去世,留下她一个人在四处借宿。

夏芷言找上门的时候,江南溪穿着宽大到不合身、能够当裙子的短袖,警惕地看着她,问她:“你是谁?”

那个时候的江南溪个头小小的,夏芷言必须要蹲下身来才能和她平视着讲话。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我叫夏芷言。南南,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如果你愿意的话,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那天江南溪没答复。

夏芷言当然也知道这有点突兀,于是她后来做了很多工作,去见了江南溪很多次,又跟她当时寄宿的亲戚以及临时监护人沟通。

后来,有次她和江南溪再见面时,不知为何,江南溪主动朝着她伸出了小手,问:“姐姐,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十年的光影交错重叠,这楼道似乎变成了一种异象的空间。

夏芷言眨眨眼,回握上江南溪的手,一如多年之前。

“好呀,我们回家。”

“怎么了吗?”进屋后,夏芷言就去找吹风机给江南溪吹头发。两个人坐在客厅暖洋洋的光下,风热乎乎的,缓了好一会,江南溪才问了这样一句话,“谁让姐姐不高兴了?我替姐姐揍回去。”

夏芷言被逗笑:“你会打架吗你就学人乱说?”

江南溪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