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墨烛神色平淡。

果然,燕山青他们也能猜出来,颖山宗的几位长老都是中州数一数二的大能,能坐到这个位置,定不会是愚笨之人。

虞知聆摇摇头:“我……我真的不记得……”

宁蘅芜道:“十年前四杀境动荡,你在得到消息后独自赶去镇压四杀境,可那次……”

她似乎想到了不太好的事情,声音逐渐低沉:“你去了整整一月,我们都没有你的消息。”

一月?

虞知聆不太明白:“可是,不是说四杀境不能过夜吗,上个月我去四杀境之时,云祉也是这般告诉我的。”

“是,你之前从未在四杀境待过一日以上。”燕山青回答,黑眸沉沉声音冷淡:“魔族畏惧阳光,往往在夜间行动,所以四杀境里遍布阵法,每晚所有的杀阵都会打开,绞杀里面的一切,不能在里过夜,可你在四杀境待了一月。”

“我们不止一次去四杀境中寻你,云祉和照檐也去过不少次,但里面的阵法太过强悍,晚上所有阵法打开之时,便是当时修为最高的云祉都险些丧命其中,师兄师姐们也……后来,我们便只能在白日寻,夜晚便在四杀境外等着。”

那一月等到他们所有人情绪濒临崩溃,四个长老抛下所有事物,整日守在四杀境外,阳光出现之时便进去寻,夜晚来临后便再出来。

一月,整整三十日。

第三十一日,等到她出来了。

等到了一个浑身浴血,目光冰冷,毫无情绪的濯玉仙尊。

如果说到底遇到什么能把虞知聆一个大乘满境的修士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他们也只能想到是十年前她在四杀境失踪的那一月。

四杀境里有太多未知。

虞知聆第一次听到关于濯玉仙尊的事情:“我……我不知道……”

宁蘅芜蹙眉问:“小五,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或许跟南都有关系。”

虞知聆茫然摇头:“我……我好像真的记不清……”

她只知道十年前濯玉从四杀境出来便性子大变,却不知道她到底在四杀境内都经历了什么。

她无意识揪紧墨烛的衣袖,指甲几乎掐在他的胳膊上,希望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那股莫名的慌乱。

可是……可是她……

她慌乱什么呢?

提到十年前的四杀境,她慌什么呢?

“小五?”

“师尊?”

她不太对劲,宁蘅芜和燕山青瞬间站起身来,墨烛也连忙弯下身。

虞知聆反应过来,身前围了三人。

她的心跳很快,忽然别过头长舒口气,磕磕绊绊道:“大……大师兄,二师姐,我……我有些不舒服……”

她看起来真的不太对劲,额上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

宁蘅芜伸手替她擦去汗水,摸了摸她的头:“小五,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虞知聆闭上眼,她想起来什么了?

十年前,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要去想,可识海里关于这段的记忆是一片虚无黑暗,她好像慢慢在走入黑暗,那股难言的恐惧又窜了上来,她开始发抖,呼吸困难,浑身冒汗。

你后悔吗?

它又来了。

你后悔吗你后悔吗你后悔吗?

后悔吗,后悔吗,后悔吗?

它问了整整二十年,从她三四岁记事起便时常做这个重复的梦境,小时候她还会崩溃大哭,长大后却只会默默吃药,没有人可以帮她。

虞知聆忽然捂住头:“我后悔什么,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我说了我不后悔,别问了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