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他不敢设想的猜测忽然涌出。
虽不知她为何会忽然出现在颖山宗,怎么从魔渊出来的,但她死过一次已成既定,那么曾经,她在魔渊里待了多久才死去的?
在他们怀疑那个假的人,不断去试探却未曾得到结果,无数证据都指向那人便是虞知聆,几个师兄师姐以及挚友们,只能压住心里的疼痛和酸涩,选择尊重“虞知聆”的决定,远离她,给她时间修行飞升。
在被所有人遗忘的时候,真正的她……或许一直在魔渊,拼命想出来,却又只能清醒看着自己被关在里面。
虚妄的黑,分不清白日黑夜和时间流动,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长了,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在崩溃的边缘,求人给自己一盏灯,让她看到一丝光。
无人给她。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心境彻底崩塌,她疯了。
于是她自戕了,用能一击击杀自己的明心道至法,风霜斩。
墨烛抱进她,咽下喉口的血,后悔与心疼绞杀他的心房,心口闷疼,急切朝她道歉:“师尊,对不起,对不起,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死之前,她绝对不会出事,不会再有人遗忘她。
虞知聆只能抱紧他,抱得再紧一些。
她最终还是收下了逆鳞,这东西摘不下,也无法还给他,逆鳞之力护住她的心脉,她多了一条命。
她躺在墨烛的榻上,墨烛睡在她身侧,这七日似乎没睡过,他的脸色不太好,薄唇毫无血色。
虞知聆刚沐浴过,换了身干净的内衫,墨烛没有盖被子,锦被全裹在她身上,两人之间泾渭分明。
她躺在宽榻里侧,呼吸间都是墨烛身上的香。
虞知聆凑到他的怀里,戳戳墨烛的鼻子,又仰头亲亲他的嘴,心里暖乎乎的,脖颈间挂着的逆鳞滑到她的左心口,她低头看去,那块黑色的鳞片贴在心口处。
他说的十八岁生辰要赠予她的礼物,便是这块逆鳞,腾蛇一族十六成年,到十八岁之时,逆鳞才会完全长好,此后再不会变。
夜色渐浓,到了第二日了。
虞知聆吻了下他的唇,轻声道:“墨烛,生辰快乐。”
少年睁开了眼,与她沉沉对视。
虞知聆触碰上他的侧脸,指腹的薄茧摸索他的脸颊:“生辰快乐,墨烛。”
一根红绳被挂上少年腕间,虞知聆微垂长睫,耐心替他挂好。
“同心结,我亲手编的,我不知该送你什么礼物,想了想,或许这个好些,不是什么值钱东西,那些值钱的东西你似乎也不缺。”
“人间有言,永结同心,这根红绳是我赠你的承诺,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以后也是如此。”
她的衣袖下滑,腕间挂了根和他腕间一模一样的红绳,那根红绳戴在洄青蛇镯一旁,墨红交加,格外好看。
不是什么值钱的礼物,但却比他收到的所有礼物都要珍贵,她送的,是她的真心。
墨烛回应的,是热烈的吻。
将她搂进怀里,轻吻她的唇瓣。
“师尊,今夜宿在这里吧,我守着您。”
虞知聆抱住他的腰身,脸颊埋进他的怀中闭上眼,腕间洄青蛇镯中光亮一闪而过。
“好,我也守着你。”
***晨光破晓之际,颖山宗山下来了人。 “江家?”燕山青熬了整晚,放下卷宗困惑问:“你说来的人是江老祖?”
宁蘅芜颔首:“嗯,江况秋,江家老祖。”
“还有谁?”
“还有江家家主,江辞燃。”
燕山青问:“确定是江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