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尘将中州的话本子读给她听,因为阿容并不认识中州的字:“我幼时呢很喜欢看话本子,可我娘总说我以后是要当家当家的,不该沉浸于这些东西。”

阿容反驳:“可是你的快乐最重要啊,开心就好,修炼也要劳逸结合。”

应尘将一根精美的玉簪赠给阿容:“这是我阿娘赠我的礼物,说是留给……是给我的朋友的,我……我觉得你是最好的朋友,我赠给你。”

于是阿容每日都戴着那根玉簪。

直到应尘的伤好了。

阿容盼着他的伤好,也盼着他不要好,她希望他留下,也希望他能见到自己的家人。

两相矛盾。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一年过去了。

应尘在惊鸿村待了一年,这一年都无人发现他在这里,他从不会在人多之时外出。

可阿容发觉,应尘似有话要说,两人对视之时,他总是欲言又止,当她问的时候,他却又闭口不言。

直到某一日,阿容做好饭,招呼应尘过来用膳。

应尘刚处理好一条鱼,这是阿容打算拿来做鱼干的。

他净了手笑盈盈走过来:“阿容,辛苦了。”

阿容为他盛了一大碗饭,将米饭放在他面前,笑着道:“吃吧。”

应尘惊诧:“我怎会吃这般多。”

阿容说:“这是最后一碗饭了。”

在应尘逐渐凝固的神情中,阿容眼眶越来越红。

“我知道你在犹豫,你不想离开我,可你在中州还有家人,家人很重要,应尘,明日我便找阿姐说清楚,我会求她为你打开不忘河,你走吧。”

应尘呼吸颤抖,哆嗦问她:“走了后呢,还能来吗?”

阿容摇了摇头:“别来了,也不要说出惊鸿村的下落,你走了,便不要回来了。”

应尘近乎恳切问她:“阿容,你和我走吧,我娶你为妻,我江应尘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人,你便是江家家主夫人,我可以照顾”

“你姓江啊。”

阿容呢喃道。

应尘忽然顿住,茫然眨了眨眼:“我……”

阿容埋头吃饭,并未看他,低声说道:“其实我也没告诉你,我叫虞相容,那我们扯平啦。”

应尘哽咽问她:“我不回去,我可以一直在这里吗?”

阿容侧眸看着他,问他:“什么?”

应尘坚定点头:“江家或许以为我死了,我家里还有兄长,家人之间情分单薄,即使没有我也没关系,我陪着你好不好?”

阿容小声问:“你真愿意留下来?”

应尘松了口气:“愿意,真的很愿意。”

那晚,阿容来到他的房中,问他:“我阿娘为我准备了成亲的衣裳,我到了适婚的年纪了,你要不要和我……”

她将手递给他,期盼看着他。

应尘喉结滚了滚,烛光下,她的脸一如既往清秀明媚。

“……好。”

他笑起来,清俊的脸更加温和。

阿容并未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

阿容和应尘在这间小院里成了婚,天地为媒,没有证婚人。

应尘说,中州成婚需要缔结婚契,他教阿容如何结了婚契,两个名字在婚书上显露。

人这一生,总是要冲动一次的。

阿容和应尘过了三月的新婚生活,上山打猎,回家做饭,无人之时外出赏月,孩子也是在那三月里怀上的。

日子太平,直到某一日。

应尘醒来后,下意识摸了摸怀里,可却捞了个空,往日醒来都在他怀里的妻子不见了。

他急忙起身穿衣,拉开院门,看见了院外乌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