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照檐犹豫了瞬:“虞小五,你身子还未好,刚渡完劫也得养一段时间的伤,若不歇息两日再动身?”

虞知聆摇头拒绝:“不必,云祉等不起。”

已经五日了,若非云祉在云家的魂灯依旧稳固,他们也不会这般太平坐在这里计划行程。

此时凉亭内只有他们两人,虞知聆偏头看向湖面,绿水清幽,远山雾霭朦胧,听春崖作为颖山宗最高的一座主峰,虽只住了虞知聆和墨烛,但地域辽阔。

她伸出手,指尖轻触冰冷湖水,捞起湖面上飘落的一朵橙花。

邬照檐放下茶:“虞小五。”

虞知聆没回应,将橙花捞起,被打湿的花瓣浸了水后反而更加鲜艳。

“你……现在有些像过去七十年了。”

像那个冷漠沉稳,可靠但又过于孤僻的濯玉仙尊。

虞知聆的身子忽然僵住。

邬照檐继续道:“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有些事情你忘了就干脆不要想起来,就算想起来,虞小五,我知道你放不下,但是能不能……就做你自己,你是虞小五,你不是中州的濯玉仙尊。”

“该放下了,也该放过自己了,不管你想到了什么,都不要再困住自己了,你的世界不是只有拂春仙尊,你也不是为了拂春仙尊而活的。”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才更重要。”

邬照檐离开了,亭内只坐了虞知聆一个。

她微微垂首不知在想什么,鬓发散落遮挡脸颊,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落进了一片橙花,此刻接近夜幕,晚风阵起,掀动湖水泛起涟漪。

“我……越来越像濯玉了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虞知聆自己也不知道。

身旁坐了一人,他并未给自己搬蒲团,而是随意席地坐下,端起虞知聆凉透的茶盏倒掉,取出热茶重新添满。

“明日去吗?”

墨烛淡声问。

虞知聆颔首:“嗯,云祉等不及。”

墨烛:“好,我和师尊一起。”

他将茶水放在虞知聆面前,轻声询问:“伤还疼吗,背上的伤。”

虞知聆摇头:“没事,不影响。”

她一点也不怕疼,虞知聆从来不会因为疼痛而哭,墨烛知晓。

虞知聆端起茶轻抿,热水暖热了身子,她无意识望向远处,涟漪湖面之上,曾经飘着一朵莲花。

“墨烛,你觉得我变了吗?”虞知聆并未扭头看身侧的人,依旧看着那块空无一物的湖面:“邬照檐说我变了些,有些像过去的濯玉了,那你觉得呢?”

墨烛盯着她的侧脸,从这个角度看,她的轮廓格外明显,侧脸虽然清丽,却难掩瘦削,即使比之前胖了些,但依旧瘦得吓人。

他沉默了许久,虞知聆也没开口催他。

等了许久,才听到身侧的少年开口:“有点,不管是在潋花墟内用出风霜斩的时候,还是在钟离家维护掌门他们之时,亦或是您今早离开前去找掌门议事的时候……”

她在那种时候,看人的眼神很冷,本就清冷的五官也因为板着脸而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不敢靠近。

虞知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些像濯玉了,她放下茶杯。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她看来,她和濯玉明明就是两个人,他们可以说她像虞小五,因为虞知聆和虞小五都是宛若赤子的性子。

但邬照檐说她更像濯玉了,这点认知让她恐惧,让她不安。

随意搭在桌面的手被人攥住,墨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知道您觉得害怕,过去的记忆必然很痛苦,因此师尊无措和难过,每每想起些记忆都会控制不住情绪,可是师尊,您看看身后,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