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聆,他对你好吗?”

“……好。”

“他对别人好吗?”

“……还行吧。”

她仔细在脑海里回忆墨烛对待旁人是怎么样的。

好像是疏远,礼貌,冷漠。

柳归筝:“那他在你面前呢?”

虞知聆唇瓣翕动几瞬,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很乖,很贴心,很温柔,然后……”

“然后,是不是会故意亲近你,毫不避嫌?”柳归筝道:“你觉得合适吗,阿聆,他对旁的女孩子可会这样?”

除了她之外,墨烛好像对旁的人都冷冷淡淡的,话少又疏远。

虞知聆又想起了白日他说的话。

她看向水房内竖立的铜镜,镜中倒映出的人坐在轮椅上,一身青衣,乌发半挽,柳眉凤眸,濯玉仙姿玉骨,生了一张清冷至极的脸。

比墨烛大一百多岁,他说的……是否真的是她?

柳归筝见她这幅样子,便知道她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摸摸她的脑袋。

“阿聆,你明日便要回宗了,我本在犹豫要不要和你说这些,担心影响你们师徒的情分,但你如今性子太过稚嫩,我总也不放心,担心那孩子会给你带来些隐患。”

“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些事情得点点你,你要如何做,我都不会阻拦你,但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多小心你那弟子,他心思沉重,比你心眼子多不少。”

虞知聆缓缓点头,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柳归筝的话让她开始怀疑,她穿的到底是不是《长秋》这本书?

墨烛,世间最后一条腾蛇,被濯玉仙尊折磨了那么多年,濯玉甚至险些废了他,虞知聆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墨烛原谅。

可如今看来,他对她的态度转变得也太诡异了,忽然之间便转变

不,不对。

好像是从她在南都挥出了风霜斩,昏迷之后再次醒来,他便像被夺舍了一般诡异。

虞知聆不知道柳归筝什么时候离开的,想来今夜柳归筝应当也只是假借帮她盥洗之名与她独处,避开墨烛,点她几番。

沐浴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她匆匆收拾好,浮翠在这时进来扶她穿衣。

刚被推到前厅,便瞧见了墨烛还在院里坐着,餐桌已经被收拾好。

原先冷漠的眼睛在看到她的时候忽然亮了起来,他牵出笑意上前,自觉接过浮翠的位置。

墨烛笑意弯弯问道:“师尊,要休息吗?”

浮翠已经离开,此刻院里便只有墨烛和虞知聆。

她这会儿有些不敢看他,只能尴尬别过头:“嗯嗯。”

墨烛唇边的笑浅了几分,不过很快,下一秒便又挂上她最喜欢的笑。

“好,我推师尊进去休息。”

虞知聆喜欢乖巧听话脾气好的小徒弟,他知晓的。

墨烛推她进屋,床榻已经被他重新铺好,他俯身要来抱她。

虞知聆在他的怀抱下来之前偏头躲了下,转动轮椅往前走去。

“我的伤没什么大碍,你每天练剑也很累的,先歇息吧。”

她现在迫切需要自己静一静,柳归筝的话让她难以消化,根本不敢看身后的少年郎。

墨烛面无表情收回手,回身看向床榻旁,虞知聆费劲从轮椅中起身爬到了床上,鞋靴被她蹬掉,她一直低着头,伸手便要拉床帐挡住整张榻。

“师尊。”

墨烛在这时候开口。

虞知聆想装作听不见,手忙脚乱去解捆着床帐的布条。

越是急便越是办不好事,余光中瞧见墨烛在看她,她越发心急。

这死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