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真的。”
韩定远看着他,神色狐疑,但林清让显然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抬头看了看见了底点滴瓶,顺手摁下呼叫器,自然而然截止了这个话题。
护士为林清让拔针封管,韩定远看得战战兢兢头皮发麻,总觉得那根针是刺入自己的身体,恍神的功夫,听见护士告知林清让下午还有三瓶液体,随后他听见林清让叫他才将意识扯回。
“定远,怎么了?”
林清让将病号服的袖子缓缓放下,回头时发现被韩定远怔怔的目光盯着。
“疼吗?”
“嗯?”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韩定远坐直了身子将目光移向别处,林清让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他问的话题,他翻起袖子看了看透明敷贴下植入血管的针,大约是这几天输入的液体太多又多有刺激,针口处隐隐泛红。
“不疼,定远,你以后也勇敢一些。”
林清让此次犯病因积劳而起,连续做了三台手术后晕倒在更衣室,隔了许久才被护士发现,当时情况极为凶险,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心脏停跳。前两天大多是昏昏沉沉在睡,即便醒来也是相当疲乏,这种疲倦一寸寸粘附在骨血中仿佛生了根,足足拉垮了他的身体。
与韩定远没说几句话,林清让竟然靠着枕头又沉沉睡去,韩定远坐在床边盯了一会儿,被他那副裹着浓浓的虚弱无力的模样搅得心烦意乱,他掩上门去了护士站再次询问林清让的病情,但他说不清与林清让的亲属关系,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韩定远无功而返,流连在林清让的病房门口,最后拨了个电话出去,正常渠道打听不到,他还有别的方式。
人一旦在乎起来,细枝末节的谎言甚至不用过多想就能看穿,放在从前,他确实会被林清让这种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搪塞过去,即便有所怀疑,也不会寻根究底,因为确实是不在意,这个人的好与坏皆与他无关。
有些时候,人真的是无情而且善变,无关人性,只关人心。
护士下午过来挂点滴时,林清让疲倦睁眼,他胸口发闷,呼吸也有些费力,让护士为他放置了鼻氧管,护士离开时叮嘱旁边的人换点滴的时候按铃他才意识到病房里还有人,扭过头看见抱着双臂坐在床边的韩定远,他的脸色有些发沉。
“定远,你没离开?”
“林医生,能否告知心肌损伤是什么病症,需要注意哪些?”
第十八章
林清让茫然发懵,怔怔看着韩定远,随之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一股愧意爬上心口,他不由自主用手扣在胸前,呼吸都显得急促起来,湿化瓶里咕嘟咕嘟的声音响在耳畔,锤着他的鼓膜。
“哪里难受?”
韩定远目视着林清让清醒后一系列的变化,察觉出他脸色瞬间变幻为苍白,根本顾不上盘问和生气,急忙起身询问。
“没事,气没喘匀。”
林清让看着韩定远坠着担忧的脸有些受宠若惊,等待呼吸变得平缓,他探过柜子上的水杯喝了两口水来缓解喉咙里的干涩。
“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
“你的病。”
“小毛病而已。”
他放下水杯,轻描淡写的回应,连表情都是无所谓的,惹得韩定远没由来一阵窝火。
“林清让!”
“定远,确实只是小毛病,说与不说又如何。”
说出来无人在乎,他会更难过,何必自讨没趣。
“跟我回晏城。”
韩定远沉着一张脸,威压悄悄地笼罩在病房里,但似乎已经近不了林清让的周身。
“不。”
他轻轻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