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词小心接过, 指尖还能感受到上面的一点余温。
宋回涯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给你带了些大梁常见的糕点, 尝尝家乡的味道。”
魏玉词将东西抱进怀里, 抿着唇角, 说:“谢谢师姐。”
“看来爱哭这一点,还是同以前相似的。”宋回涯揶揄了句, 担心撞上晚归的阿勉,说, “我走了。”
魏玉词跟着站起,欲要挽留,又不好开口。
宋回涯一向来去洒脱,已脚尖一点翻出高墙。
府邸外,都城中。
一面是千灯映照,管弦笙歌。
一面是衡门深巷,寥落冷清。
东南西北片角一隅,如天壤遥遥万里难及。
宋回涯警惕往偏僻处走去,可惜只那么一段路,也能遇到些风波,麻烦总跟长了眼一样地往她面前撞。
所幸宋回涯闪得快,听见那阵异常的脚步声时,及时后退隐匿了声息。
不等片刻,就见前方接连飞过几道人影。看形势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在追最前方的一名青年。
宋回涯不欲多管闲事,躲在暗处,侧靠着墙,袖手旁观,打算等诸人离开再出去。
逃命青年见前路被堵,返身藏进了一户人家用来堆放杂物的简陋草棚。
后方武者亦颇为老道,跟丢了人影,未有鲁莽追袭,火速停下,探查蛛丝马迹。
就听一人压着嗓子说了句:“把着巷口,一个漏风的地方都别放过。一寸寸地翻过去,我不信那泥鳅小子还能飞天遁地。”
宋回涯眼皮弹跳了下,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是谁。从巷口走出,认真辨认了会儿那位跟壁虎似扒在墙上,小心探出个头四面张望的老者,认出原是许久未见的清溪道长。
对方也瞧见她了,可光色暝瞑,视野迷乱,只将她当做是城中流荡的匪贼。
静默的瞬息间,宋回涯察觉出他要动手的意图,朝前一指,出声道:“那边草棚下。”
同行几名武者都未察觉她的声息,骤然听见声音,俱是吓得一个激灵。
清溪道长已踏风而起,纵身扑向前方那座简陋的草棚。
躲在干草堆下的青年拔腿狂奔,听见耳后风声袭来,回身洒出一把草屑,还欲喊叫,被清溪一掌拍中额头毙命。
数人几个起落,使着炉火纯青的轻功赶到尸体旁,俱是身法的好手。
待凑到一块儿,这回才看清了,一武者惊喜对着宋回涯道:“宋回涯?怎么你这混世魔头也在这儿?”
边上的同伴当即接了句:“还叫魔头?人家如今可是正道魁首啊!回大梁见了她,你得抱拳鞠躬,高喊一句:‘恭迎宋门主!’。”
这人说着,滑稽地打了个揖。
宋回涯:“……”
那武者“哎哟”地叫唤两声,跟着调侃道:“也是也是,如今该叫宋门主了。宋门主可莫怪我这张不把门的嘴。”
几人嘴上忙着,手里也不停,围绕着草棚四下搜寻,不知是在找什么。
宋回涯不记得他们,但见他们面善,语气听着又极为熟稔,和善扯扯唇角,尴尬微笑。
岂料几人扭头看见,反觉得不对了,纷纷皱眉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笑什么?”
“这表情怪瘆人的。”
“我等可没得罪你啊,有什么事找那老道去。”
“关老道何事?老道先认出的她。她一走路老道就听见她满肚子坏水晃荡的声儿了。”
宋回涯:“……”
这么一帮前辈在,江湖着实是不大好混。
她压下唇角,板起一张死人脸。众人这才满意,复又摆出那种嬉皮笑脸的姿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