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住匕首,在地上翻了个身,欲要操纵刀身朝梁洗刺去,刀刃竟不受他控制地转了个方向,顺着他的皮肤,利落地割开他的喉咙。
青年错愕地睁大眼睛,嘴里吐出成串的血泡,对着梁洗不可置信地道:“你……”
他两手捂住伤口,指缝间是喷涌而出的鲜血,跪在地上,用膝盖奋力朝外挪动,想要离开。
在死亡降临的前一刻,他趴倒在地,朝梁洗的方向回过头。侧脸紧贴着地面,不知是想说什么。
暗牢里冷寂无声。
梁洗松开手,靠坐在墙边,看着血液在青年身下晕开,强作笑脸,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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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将老旧木窗彻底吹落在地,木板断成两截,灰尘扑腾而起。
一中年男子躲在墙后,一动不动,眼皮随着落地的响声跳动了下,五指按着粗糙的墙面,指尖发白,几要磨出血来。
他抬头瞅一眼天色,见青年与梁洗久不出现,知暗牢里该是出事,不再多留,转身出了这座荒僻的古宅。
他匆匆穿过弄巷,来到一栋寻常的屋舍,走进院中,隔着半丈的距离朝正门方向躬身作拜,小声说道:“长公主。我帮她散了一半的药力,没等到她出来,但该是无需担心。晚上我便让人去给严家堡的铺子送信,叫他们不要找宋女侠过来。”
“辛苦你。”门内传来一道清朗的女声,“难为要你动手。我知你心里不舍,实在没有办法,才来劳烦你。”
“此事因我所起。”男人仍旧弯着腰,脊背好似折了,直不起来,身影萧索,骤然苍衰,“当初若不是见他是个大梁人,觉得他身世可怜,将他收养,也不会有今日。这些年里不曾亏待过他,对其视如己出,却不知他利欲熏心,早背着我投靠他人。是我管教不严,早知会养出条豺狼,还不如当初任由他死了……”
男人说着哽咽,终究是心绪难平。
长公主就要出门来见,影子刚映在门上,男人后退两步,噤声不言,先行背身走出院落。
中年男人抬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冷风吹得他面部僵硬,皱纹深刻,一席宽大的青衫不住朝后方扬去。
他拢住宽袖,埋头走到泥泞潮湿的小路上,直至看见两双沾满泥渍的黑色布鞋,堵住了前方的巷口。
他陡然大惊,回头去看,才发现街巷四面围满了刺客。
“我就说,即便是个废物,留着,不定也能钓出什么鱼来。只是过没想到,咬饵的会是我们王大掌柜。”
一黑衣武者从人群后方悠然走出,低着头,斜眼睨向中年男子。
“我想不明白,那女人许了你多少好处,叫你放着大好的富贵不要,亲自抚养的儿子也不要,死心塌地地为她办事?还是说,你们这些大梁人,愚忠得只认一个名字?”
第115章 他要不是你师弟,我都不信他是个好人。
宋回涯与严鹤仪刚进城门, 便有一男子从路边风风火火地冲过来,拦在她面前。
这人身材有些偏胖,长着张和和气气的脸, 眼睛不大, 下巴圆润, 跑动时,整张面皮都在抖动。
宋回涯正草木皆兵, 一手摸向腰间的佩剑。严鹤仪及时按住她的手, 侧过身,站在二人中间, 介绍道:“这是我严家堡的人。唐叔。”
“我就知道二位可能收不到信,所以每日天不亮就来城门口等着了。”管事语速急促, 但咬字清晰, 朝二人拱了拱手, 直截了当道,“梁姑娘回来了。”
严鹤仪激动得声音有些发颤:“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管事做了个手势,在前头领路, 边走边说道:“我托人城里的朋友四下关注着, 前两天, 一个小叫花在街边见到梁姑娘了, 浑身是血, 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