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回涯摸摸耳朵,思忖良久,发愁道:“我向来身无长物,没什么合适的东西送他,你这问题可真是难倒我了。”
“写封书信什么也是好的。”夏启说着忐忑补充了句,“别……别太伤人。”
宋回涯将怀中的两枚玉佩取出来,在手心看了会儿,随后把完好的那一块递了过去。
“我也只是给他瞧一眼,下次我去见他的时候让他还我。这是师伯留下的,希望能庇他所求得成。”
夏启看着又要哭出来,眼泪还没流出,又情不自禁地破涕为笑,两手将东西接过,小心收进怀里,用手按住,说:“那我这就走了,去给郎君回话。”
他抱起木盒,朝宋回涯行礼,快步朝外走去。
宋回涯独自坐了会儿,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的草木带着温润的绿意,风吹了过来,叶片朝着青色的石砖压低。不远处,扬着一片深色的衣角。
“郎君。”
身后人轻轻叫了一声。
魏凌生偏过头,就见平整的青石路上,高观启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二人两看相厌地对视一眼。高观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来到前方大殿门前,被两名持刀的禁卫拦住去路。
高观启回头,不耐甩了下袖子。
魏凌生抬手轻挥,示意放行,高观启从鼻间哼出一气,愤慨甩袖进门。
年轻的君王两眼无神地躺在地上,面容憔悴,身旁尽是被他砸毁的器具。
听着大门开合,仰起头来,见来人是高观启,陡然泪崩,哭喊着朝他扑来:“二郎!”
第111章 我残局在手,赢也是输,争也是输
高观启将人扶住, 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
屋中充斥着一股臭味,他佯装不觉,满眼只有心疼, 拍着对方肩膀问:“陛下, 怎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青年长发凌乱, 下巴上长着青涩的胡茬,多日辗转难眠, 双目变得有些浑浊, 用力扼住高观启手腕,宛若抓着救命的浮木, 诉苦道:“他关着我,二郎, 宫中禁卫如今大多都被他策反, 他将我幽禁, 他是想弑君!你说得对,他人面兽心,丧尽天良, 往常种种皆是做戏, 谗言佞语诓我真心, 枉我真拿他当大哥, 他却要杀我啊!”
高观启用力握了下他手, 陪他一同坐下, 安抚道:“我知道, 陛下,你先冷静, 我能与你见面的时间不多。”
青年豁然起身,急切追问:“朝中大臣不曾问起我吗?他们难道就不管我了?卢尚书呢?你不说他是忠君之臣吗?还有那些个从前在我面前恨不能剖心坼肝的臣子, 如今都在哪里!”
高观启随他起身,张开嘴,沉痛说道:“陛下的苦楚我都明白。”
青年情绪失控,尖声打断他道:“你不明白!那帮狗奴才将我关在此处,整日连句话也不同我说,任由我打骂,只装作哑巴。后来从门里扔了饭菜便走,拿我当狗吗?!二郎,你快叫他们来救我,你帮我送信给我阿姐,魏凌生他狼子野心……”
高观启偏过头,几经犹豫,还是发狠将真话说出:“陛下有所不知,陆向泽回到边地之后,大梁与宁国频频开战。前段时日刚传来捷报,陆向泽连战连胜,兵马已过光寒山,就要打到宁国境内了。宋回涯也趁势起头,在不留山开了场劳什子的英雄大会,叫一众武林好汉听她号令。而今江湖、朝堂,俱是由他们一手遮天,哪里容得别人说话?”
青年撒开手,神色空洞,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道:“那怎么办?怎么办……”
“陛下,陛下!”高观启晃动着青年肩膀,迫使他直视自己,坚决说道,“就是舍出命去,二郎也是会救陛下的。何况我等也不是全无用处的草辈,趁他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