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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鹤仪放下茶盏,越过二楼的窗台,观察下方的街巷。
这是他到宁国之后碰上的第一个雨天。雨水淅淅沥沥,连成一片白色的垂幕,将客栈团团围住。
光色一片灰黑,远处的楼阁被缭绕的云雾遮掩得半隐半现,路上仅有几个行人。
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积水飞溅,伙计碎步小跑着出来,撑开雨伞,赔着笑上前迎接。
不多时,房门被人推开。一直倚在窗边默不作声的梁洗立刻上前,朝来人走了过去。
她见青年肩上的布料被雨水打湿成斑驳的颜色,想要伸手替他擦拭,又没有干净的巾帕,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两手悬在半空,显得有些尴尬,体贴道:“你若是不方便,叫人捎个口信就好,这样的风雨天,别被冻着了。”
“阿姐。”青年拍去头上的水珠,对她腼腆笑道,“是我约阿姐出来的,如何能失言?”
他垂下眉眼,神态软和顺从,说话声音也是轻细的,听来能将三分的惋惜,说出七分的真切:“只是可惜,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本想带阿姐到别处看看,却没了机会。”
梁洗笑了笑,对什么文人墨客的赏花听曲儿本也没什么兴趣,没有顺着搭话。
严鹤仪只与青年在视线交汇时点了点头,算作招呼,自顾着喝茶,倒了一杯又一杯。
青年对他亦不热络,与他隔了一段距离落座。梁洗挨着青年,坐在了严鹤仪的对面。
寒意阵阵袭上小楼,青年握着两手,打了个哆嗦,梁洗便说:“把窗户关了。”
严鹤仪充耳不闻。
梁洗隐约察觉到他心有不快,自行上前将窗子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