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2)

陆向泽将手垂下,快步过去关上窗户,阖紧前,发现院中立着的白梅开了大半,又在昨夜雨中掉得只剩稀疏几枝,案上飘进几片粉白的花瓣,该是这窗户已开了许久。难怪室内也一片冽寒。

他回过身道:“遣陈先生看了。动手的人留了余地。那女使受了些内伤,好在肋骨没断,不算严重,修养数月便能恢复。”

“那就好。她若出事,师姐该耿耿于怀,又觉是自己的错。”魏凌生放下笔,问,“能走吗?”

陆向泽想了想,说:“应该能。”

他憋不住指责道:“你做什么要在这里吹冷风?生了病要给谁看?”

“她若还能站得起来,就叫她换上衣服,随我进宫。”魏凌生避而不答,站起身道,“见了陛下,她应该知道能说什么。”

皇宫,书房。

女使碎步上前,还没抬头叫人看清楚脸,已是泪如雨下,加上腹部伤势疼痛,一下子跪伏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哭求道:“陛下,求陛下救救我家郎君吧!”

年轻的君王暗暗瞄一眼魏凌生,见后者无所触动,于是也定住心神,只冷静问:“怎么了?”

女使按住伤处,说话断断续续:“夫人不知从哪里听了谗言,深信郎君残杀手足,前几日郎君在家中修养,闭不见客,夫人带着一帮护院便冲进来将他拿了……”

她疼出满头虚汗,咬牙坚持,数次停顿,才将事情说完:“对着郎君毒打审问一番,要他亲口承认自己罪行。见郎君不肯就范,又将他带去高府关押,几日没有消息……”

她见青年迟疑静默,膝行上前,用力磕头,凄声恳求道:“陛下,郎君对您从来是一片赤诚,望陛下念及旧情,救他一命!”

很快额前便磕出血来,身上浓重的药味也随之飘到殿上。

青年眉头轻皱,朝后微仰。

女使贴着手背,虽带着哭腔,可咬字清晰,将此前的腹稿搬出,撇清与魏凌生的关系:“这种家事,本不该闹到陛下面前,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昨日我等家仆去求郎君的旧友,大家都推说不见。今早又去老爷府上,求见郎君,也没能如愿。我一时急切,追着夫人的马车跑到南市,叫随行的护院打了一拳,侥幸被大夫所救。郎君与大夫平日素不交好,如今却只有大夫肯带我来见陛下。陛下,求陛下开恩啊!”

青年还是默不做声,只偏头看着魏凌生,等他抉择。

女子见状,跟着转头,求助地望向身后人,爬到他脚边,抓着他衣摆卑微求道:“大夫,我代我家郎君向你道歉,求你大人大量,网开一面。”

魏凌生朝后退开半步,女子手上抓空,趴在地上失态哀哭。

魏凌生说:“仅听这女使的一面之词,全无凭证,是不能入侍中府内搜人。可若是高府出了刺客,城中金吾卫循迹去查,是权责所在。”

青年小幅动了一下,说:“城中哪来的刺客?”

女使急促道:“一行胆大包天的流匪,混入城内窃取财物,几次得手后,更是不知死活,趁着夜深翻入侍中府去!”

青年见魏凌生神色默许,才颔首道:“那就这样吧。”

女使哭着又拜:“谢陛下隆恩!”

她用衣袖迅速擦了擦石砖上未干的血渍,歪斜着起身,倒退着离开书房。

魏凌生尤留在殿中,凝视桌案后的人。

他不说话,上方的青年也不说话。

长久的静默过后,魏凌生一笑,弯腰作揖,深深一拜,声线虽无波动,可也不似先前那般寡淡无情。他说:“臣也认识一位二郎。”

青年动了动耳朵,唇角抿紧,表情庄重。

魏凌生半阖着眼,长睫投出的阴影为他染上些许落寞之色:“当年二郎身染疫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