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怯眼睛随着她转了好几圈,嘴唇哆嗦着,与她四目相对时,龇牙咧嘴地无声痛哭。
宋回涯看得愣了。
郑九抱着衣服走过来,解释道:“她说想学点普通的拳脚,我先练练她的气力。”
宋知怯两条细小的胳膊撑着身体,不住打颤,抬起脸,泪眼汪汪地道:“太难了九叔!休息一会儿吧。”
宋回涯见此都忍不住摇头哀怜。
郑九二话不说,背着手走开了。
宋知怯擦了把脸瘫软在地。宋回涯刚要勉励她两句,郑九手里提了根手腕粗大的木棍又走了回来。
宋知怯猛一个激灵,立马在地上趴好,鼻涕泡混着眼泪淌了下来,鬼哭狼嚎地摆着架势。
郑九掂了掂木棍,许是怕宋回涯忧心,声音温柔地道:“我当年练功的时候,我师父打得我皮开肉绽,也不曾伤到我的筋骨。只要给我时间,我定能把她的底子练好。”
顽猴的身躯抖了抖,憋住口气,不敢吱声。
宋回涯很小声地说:“我其实倒也不指望她多成器。”
郑九说:“你问问她,想不想成器。”
宋知怯犹豫了,刚要给自己一个后悔的机会。郑九又说:“苦功没下到一成,眼泪先流了一担。她这都忍不了,不是不能成器,是连不留山的名号都顶不住。”
见她尤在动摇,最后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谢谦光都比她能吃苦。”
这话简直是在宋知怯的胸口上插了一刀,无异于天大的羞辱,她大感惊悚,连连喊道:“我能!我练!”
第87章 井底之蛙,连丈量天高,都是以尺为数。
郑九的家里没几把正常的椅子, 宋回涯收着两腿,颇为憋屈地坐在一张小凳上。
她想同人说说话,可宋知怯顾不上理她, 郑九也没什么闲暇, 她百无聊赖, 只好自己翻了东西吃。
院墙外有棵歪脖子老树,被风一打, 簌簌地往下飘半绿的叶子。宋回涯吃了个半饱, 拿起扫帚去扫墙边的落叶。
郑九这也觉得她碍眼,眼珠盯着她转了两圈, 开始轰赶道:“你要么回去,要么坐着别动。”
宋回涯冤屈地喊:“我没出声啊。”
郑九用木棍指了指:“你徒弟的眼睛都快长斜了。”
宋知怯本在那儿默默地哭着, 闻言又一下子笑出来, 呛得自己恶心犯呕。
宋回涯:“……”这孩子别是把脑子给练坏了。
郑九摆了摆手。宋回涯见自己在这里徒遭人不待见, 很是没劲,干脆走了。
宋知怯脉脉望着师父离开,呜咽了声, 有种前程昏暗的感觉。
郑九从屋内取出一套暗器, 坐在太阳底下, 细细地磨着刃口。
日光逐渐高升, 可始终没什么暖意, 影子随流云虚虚实实地变幻, 北风去了又来。
在宋知怯以为郑九已经忘了自己的时候, 男人放下手,说了句犹如天籁之音的话:“可以了, 休息吧。”
宋知怯痛嚎一声,烂泥似地趴了下去, 不再动弹。
郑九单手轻巧地将她拎起,扔进屋里。等她换了身衣服,支使她去买些菜回来。
宋知怯巴不得能出去,两手捧着将银子接过。
郑九想到她平日性情跳脱,脾气一上来嘴上没个把门,今日见师父回来,别是说漏了嘴,特意叮嘱一句:“出门去的时候,不要叫人知道你是宋回涯的弟子。”
宋知怯在大事上极有分寸,只是年龄小,又会卖乖,常叫人误以为天真无知。她点点头,挎上篮子,脱缰野马似地往外冲。
出了小巷,宋知怯就有些走不动了,两腿跟灌了铅一样地沉。她将竹篮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