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声名。”
沈岁的声线略偏尖细, 尤其是在他情绪激动时,说出的话纵是无心, 听起来也好似是在争吵。他粗鲁地挤上前,端过一杯酒仰头饮尽,抱拳郑重道:“宋门主所立之地,无论是哪处孤野老林,深僻荒山,都叫不留山。”
郑九平和道:“我见宋门主收了个徒弟,若不是我错想,该是宋门主自己有一份重振师门的愿景,所以今日厚颜前来,问个答案。若宋门主不弃,郑九愿效劳左右,以报旧恩。”
赌鬼见宋回涯好似无动于衷,也是急了,直截了当道:“我几人的来历,方才都与宋门主说清楚了,不是什么名门子弟,过往更称不上光彩。不是无处可去,只是漂泊久了,想寻个地方落脚。不知宋门主看不看得上?”
宋回涯指尖转动着酒杯,对着沈岁问:“你杀过多少人?”
沈岁正色道:“很多。”
宋回涯:“杀过平民吗?”
沈岁犹豫片刻,如实道:“杀过。可都不无辜。”
宋回涯无波无澜地问:“为什么?”
沈岁的五官本算不上周正,这番踌躇斟酌的模样瞧着更像是在奸猾算计。
他天生长了一张不讨喜的脸,性格再不果决,难免受人误解。
他若想取信宋回涯,大可先随意编个谎话出来诓她,可深思熟虑后,只是摇头。
“好吧。”宋回涯摊开双手,温声道,“你也看见了,我身无长物,囊空如洗,就算今日真的心血来潮,建出个山门来,这样的地方,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沈岁姿态放得很低:“我并无它求,看门护院,跑腿送信,宋门主用的上,我都可以。”
宋回涯笑说:“屈才了。”
她还是问:“为什么?”
沈岁从没觉得这么难熬过。宋回涯的执着追问像是要将他的真心从胸膛里生剖出来比量。
可他根本没什么能与人说道的志向,只有一地拿不出手又抛不掉的可悲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