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保壁纸是一个趴桌上睡觉的女生,穿着校服,外套盖着脑袋。这个人是谁,也就只有他知道。
林留溪演讲的那天天气不是很好,天色阴沉沉,不一会就刮起了风,下起了雨。
好在是在室内,学校的大礼堂,没有烟味,但能闻到雨水潮湿的气息,气息混杂在学生身上抖落下来的雨水里,于是更早来的也知道外面下雨了,整个礼堂像是石头上的苔藓。室内光线昏暗,只开了几盏灯,却坐着很多人。
椅子都坐满了。
谢昭年来得早,坐在了没灯的那一排。他整个身体笼罩在阴影里,包括那双目视她的眼睛。手机屏幕亮起,他眼皮耷拉下来。他妈妈总是发消息问他:你在哪?在干嘛?看书还是玩?
谢昭年笑了一下,只回了两个字:睡觉。
他妈妈:“……”
主持人客套了几句,林留溪缓慢走上台,台下响起掌声,看得出她很紧张,以至于神情一直很僵。她遵循着她特有的习惯,不喜欢穿那种很隆重的衣服。只是穿了件白色休闲衣,运动短裤,头发扎起,是高马尾,扎的不紧,很松散,散下来几根毛,但是很好看。
她表情的变化一直不大,外人看起来比较自信,谢昭年却注意到,她脚尖一直是向内的。
他眉梢不自觉上挑。
耳边不知道是他们学校的还是外校的男生一直在交头接耳,一会儿伸着脖子,或把手机摄像头对准林留溪,放大。
男生同伴问:“怎么样怎么样,我他妈忘记戴眼镜了。”
“你没戴眼镜难道还没带眼球吗?自己看。”
谢昭年侧过头,拉了拉衣服,胳膊有意无意一抬,撞到了旁边男生的手机。手机脱手啪嗒掉在地上,要不是手机壳朝地,粉碎的就是钢化膜。男生无语地瞪向谢昭年。
可是这罪魁祸首很高,神情松散,眉尾凌厉,男生指责的话语卡在喉腔,顿时就说不出口了。
谢昭年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勾唇:“抱歉啊。”
实在听不出语调中的真切。
男生觉得他看起来就不太好招惹,于是就不招惹他,独自咽下了这口气。
这时候主持人已经把话筒递给林留溪,林留溪慢慢进入状态,开始演讲。聚光灯照在她身上,他听着她的声音就感觉她无比紧张,不自觉上扬的唇角就没有压下来过。礼堂内不只有林留溪,还有很多听众、领导和一些帮忙摄影的学生。
但谢昭年眼里装不下别人,除了林留溪。
也只有她才能让他这样。
林留溪的发言总是短小精悍,没有过多的废话,高中时期她就挺讨厌废话多说话还断断续续的领导。即便如此。她现在也的确很紧张,总感觉自己的手在抖,啊啊啊啊,稿子还没背完吗?她一遍又一遍的想。
很小的时候,家长老师为了孩子不害怕当众讲话,总是告诉自家孩子把台下观众想象成大白菜。可是,谁家的白菜不但会眨眼睛还会举着相机拍照啊。她环视一眼礼堂,只看见了很多留不下什么印象的脑袋,人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总是会紧张。
不知道怎么,她目光停留在最后排的阴影处。
她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很像他,但林留溪明白,那不会是他。
嘴边的稿子不知何时念完了。林留溪走了片刻神,这时候该退场,但是她没有注意脚边的电线,因此措不及防被它绊了一下,身子向前仰,膝盖撞前地面,后面要上台讲话的那个学姐惊呼一声,这件事就发生了。
她的膝盖的确是疼,擦破了皮,流出了血,很多人围上来,她只是尴尬地笑一笑。音乐并未因为这一个小插曲就停止,剩下就是主持人帮忙解围了。
在林留溪之后,还是有一些人接着演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