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年只看她吃过缺牙齿，林留溪高中时候怂恿他尝试。他没上当。

所以林留溪肯定是要准备点“惊喜”的。

谁要他吓自己。

这么想着。

谢昭年回了她短信：嗯。

他漫不经心多问了一句：买了什么？

林留溪道：好像是几条新裙子。

裙子还是刷谢昭年给她开的那张亲情卡。谢昭年发了语音，听上去心情很好。语音内容很简单, 他声音懒倦：穿给我看。

他顿了顿, 语调倏然有些顽劣：今晚。

今晚。林留溪脑子里重复着这两个字。

大货车从马路一头驶过。她耳边轰隆隆。

良久回了一个字：滚。

配了个表情包：库洛米跺脚。

谢昭年发了一条语音, 哼哼了两声。

这厮最近也没有个消停的。

林留溪继续构思她的整蛊计划，怎么样让谢昭年不知不觉吃下缺牙齿。感觉比较难。除非拿东西遮掩一下。

她看见花坛边的孩子在抛硬币，硬币的齿轮在阳光下闪烁。所以她想到了：包进饺子馅里，或者变成汤圆馅。

但是这些东西就需要下水煮的。太黑暗料理了, 感觉难吃。

恰巧她路过一家面包店，看见招牌上雕刻着的可颂，栩栩如生, 有着黑棕色的酥皮和酱色的边缘, 相隔几米就能闻到焦糖与黄油混杂在一起的香气。

停下脚步。

于是她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排队的人多。从面包店出来, 花费了不少时间。她看了眼时间，要快点走了。

试探一下谢昭年，于是她给谢昭年打了个电话。

一时忘了自己还在外面。背景音嘈杂。林留溪还没说话。谢昭年就知道她不在家。

她听见对方笑了声。

嘶。

赶忙说自己觉得无聊就出门散步了一会，本打算顺路拿快递，但是忘了，还是得靠他。

谢昭年只懒懒回了一声好。也不知道信没信。

林留溪忙问还有多久。

还有多久回家……

或许是她此刻心怀鬼胎，一时格外紧张，风划过汽车轮胎褶皱的声音格外清晰。

谢昭年低笑一声，依旧是闲散的姿态：“怎么？媳妇想我了？”

声音这么好听。

像是把水放进冰箱冻了一宿，待午热时拿出来放进汽水里，给人及时的凉意。

林留溪不自觉上扬唇角，哼哼道口：“自恋。”

挂断电话，她加快脚步回家，路遇一对情侣，原本是手牵着手的，并排走，但是男生想开玩笑，戳了戳女朋友的肩膀，女朋友歪头，他展开手。

手中有一只黑蜘蛛。

当然是假的。塑料的。

拙劣又幼稚的戏码。

但女生措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手中的奶茶掉地上。啪嗒，炸开来，裙摆袜子上都是，她尖叫一声，周围行人都如电影慢动作般回头。

她喊了她男友的大名，狠狠推了一把，差点撞上一旁的林留溪。

林留溪后退几步，不将自己卷入纷争，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

可她由此联想等会要对谢昭年做的事。你说，他会不会生气啊？

她捏着面包袋的手指收紧。

谢昭年好像很少生气，至少很少对她生气，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李博远那次了。

思绪一旦打开，小河就会汇聚成大海。

停不下来。

她想：要是谢昭年生气了咋办。

真正生气的时候会不会像她之前遇到的人一样，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