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事实如何谢昭年也不知道。这花……总不可能是他送的吧。

荒谬！太荒谬了！

她随口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挺好看的。他还挺有眼光。”

谢昭年闻言表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他手肘放在膝盖上，嘴唇紧抿。

良久，他才说：“哦。”

他鲜少这么冷漠。

可能觉得自己太不客气了，谢昭年又改了成了：“嗯。”

不知道为什么。

林留溪总觉得他这个字阴阳怪气的。但是她也没多想，和冯楼雨找了个地方坐下。

跟谢昭年打牌的男生就惨了，总觉得他每出一次牌就带着极深的怨气，默默放下手中的牌，往林留溪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留溪虽坐下，但她的思绪从没停止。

她一直在纠结该怎么说好。要不就今晚说……和他说：我喜欢你。要么就晚上回去发消息。反正丢脸也就一次。女追男又不丢人，告白也不丢人。

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谢昭年这人虽不正经，但是人还是挺好的。应该不会和狗血剧里演的那样，拒绝的很难听吧……

林留溪坐立不安。冯楼雨提醒她：“杯里的水要洒出来了！”

她这才注意到，及时止损。

服务员把菜都上齐了，班长说可以吃饭了，吃饭前还要举杯一起拍个照。大家就都放下手机过来吃饭。因为人很多，圆桌不够用，就分成了两个桌。好在包厢也够大，挤挤还是能坐下的。

林留溪另一边坐着的就是谢昭年。

她纠结了很久，等大家快吃完的时候单独把谢昭年叫出去吧。

为了壮胆，她本打算把自己灌个半醉半醒，这样就算谢昭年拒绝，她还能说是自己喝醉了胡言乱语。但林留溪实在是不喜欢喝啤酒，喝了点觉得太难喝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喝完就不想再喝了。杯底还剩着点啤酒花。

她想：算了。还是别折磨自己了。

林留溪戳了戳谢昭年。谢昭年侧头看向她。

林留溪垂下眼眸说：“我们出去聊聊？”

她手指蜷起。

本以为还要和谢昭年周旋一会。

但谢昭年没有问她聊什么，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跟她出去。

包厢里的人正玩到兴头，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场面极度混乱，也没人在意这里少了两个人。

街边的灯到点即亮，驱散夜色，夏夜有蚊虫驻留在此地一瞬，又被马路上飞驰而去的汽车吓跑。

林留溪带着谢昭年走到街灯下，少年肩膀逐渐覆盖上暖黄的光，他阴影投下，林留溪被笼罩其中。

好紧张……

林留地咬着唇，看向逆着光的少年：“谢昭年。我跟你说个事呗。”

谢昭年原本耷拉下的眼皮一抬，手插进口袋里，紧盯着林留溪欲言又止的眼神，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胳膊一僵，眼神落林留溪身上是一刻也不肯移开。

高考不能穿校服只能穿自己的衣服，于是林留溪穿了件淡黄色的裙子，可爱又漂亮。

她仰起头，霎时晚风掀起坠在地上的树叶。少女裙角也随着风如同海浪般起伏。

“就是……我……”

“我……”

话到嘴边永远跟有难言之隐一样，喜欢你三个字说不出口。

直到第三次，林留溪才心一横：“我喜”

她话还没说完。

谢昭年就抢先一步：“我喜欢你。”

真的假的？别是自己听错了。林留溪大脑待机。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好想从他身上找到说谎的痕迹。但在喜欢这件事上，谢昭年是从不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