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意沉默。

系统胆战心惊地等着。

江初意感受着一屋子浓重的悲伤,居然没有发火,只是问:“有没有办法把它们弄回原样?就像没死的那时候一样。”

系统立刻意识到她指的是自己的脏器,犹豫了一下:“我不是很拿得准,但是理论上来说,你一直有意识地用能量去滋养它们,应该就能看上去‘起死回生’,虽然无论怎么样做,对你本人都没什么本质上的影响。”

“那就养一下好了。”江初意看着这些人苍白的脸色,状似不耐烦地说,“免得他们一直以为我要死了,实在是很麻烦。”

“……”系统没敢坑声。

先不说耗费能量和精力去滋养内脏把它们变得“好看”,和看别人难受哪一样听起来更麻烦,宿主这种性格的人现在居然开始考虑为别人着想……

太阳大概是打西边出来了。

但它也不敢说,它也不敢问,江初意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不知道空间里沉默了多久,贺斯昭才哑声问:“该怎么治?”

“化疗。”苏墨气若游丝地说,他看向汪康平,“现在的资源能支持化疗么?”

汪康平露出为难的神色。

“即使在和平年代,化疗的费用和代价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何况是现在,所有重要的资源都被温长川把控,其他人根本动不了。”他低声说,都不想看向江初意的方向,“一般来说,以这个小姑娘的状态,我们都会建议让她该吃吃该玩玩,不要在生命的最后阶段留下遗憾。”

莫名被宣判命不久矣的江初意:……

江初意听到这些话是无语,而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却无异于天崩地裂。

“治。”贺斯昭硬邦邦地吐出一个字,“汪教授,您是当今全世界医学界的领军人物,只要有万分之一可能的方法,资源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就请您放手去治,不惜任何代价,我来支付。”

“我也是。”苏墨马上跟上。

“还有我。”陆千知的声音很小。

季夏左右看看,也举起了一只手,表示也算他一份。

汪康平叹了口气,看向苏墨:“小墨,你也是医生,他们愿意欺骗自己,你也要欺骗自己吗?”

“我没有欺骗自己,老师。”苏墨低低地说,“我只是记得您自己说过,无论病人的情况有多严重,作为家属也不可以表现出放弃和绝望,因为病人一旦没有了健康的身体,就只有我们可以依靠了。”

江初意听着苏墨自作主张成了她的“家属”,眉毛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吐槽。

汪康平深深地望着他,又看了眼其他人如出一辙坚定的表情,最后将目光落在江初意脸上。

这一看,让他十分惊讶。

他这一生诊治过太多身患绝症的病人,可以说是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有江初意这么严重的。

那些生病的人,无论病前多么荣华富贵,意志坚定,在面对自己既定的死期时,无一不会失声黯然,严重的则会精神崩溃。

而江初意这个一看就年龄尚青的姑娘,居然没有露出任何惊惶恐惧崩溃之类的情绪,她平静地站在那里,反而是一群人中最镇定的一个。

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病情,并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年纪轻轻就如此豁达通透,让见惯生死的汪康平也不禁产生了几分欣赏。

“孩子,作为医生,我需要尊重病人自己的意愿。”汪康平缓缓地说,“你愿意接受这段复杂而漫长的治疗吗?”

江初意感到身边贺斯昭的身形立刻紧绷起来,琥珀色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极为明显的紧张。

他是在担心自己拒绝?

她察觉到了贺斯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