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世界对她的恶,以获得暂时的平衡与平静。
那天,潇书砚主动登门,在她开门的瞬间,那苍白的少年甚至吓得一哆嗦,却还是鼓起勇气喊了声“姐”。潇尧心中泛起几丝怜悯和内疚,再一想那天的节日,态度便缓和下来。她把潇书砚让进屋,看潇书砚没吃晚饭,还亲手给潇书砚做了一碗桂花酒酿圆子。
潇书砚感动得满脸通红,他说:“姐,你没回家。我和爸爸都很想你。”
潇尧在沙发上翻着财经杂志,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怕爸爸担心吗?”
潇书砚挠着额角,欲言又止了好半天,犹豫着从书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子上。
潇尧啼笑皆非,问:“你这是做什么?”
潇书砚说:“姐,你别嫌弃。我只是......”
潇尧皱眉问:“炫富吗?”
潇书砚急得直摆手:“不是的,你别误会,姐,你别误会。就是吧......我觉得......嗯,我觉得吧......”
他心里一急,话也说不清了。那些理由,他在进门之前,必定已经在心里练习过几百遍,但临上场了,一紧张仍旧全忘了。
他几乎将整张脸埋进碗里,呼噜噜地往嘴里扒酒酿,含糊不清地说:“爸担心你,怕你受苦,让我把这些钱给你。”
潇尧当然知道他在说谎,心里却愈发不可思议。她从未把自己的处境对家里说过。这么多年,潇启元甚至不知道她与覃文臻的真实关系。她完全搞不懂,潇书砚是从哪里看出,她最近正缺钱的。
虽然潇书砚的卡被她不容辩驳地还了回去,但那个中秋节,她心中是柔软的。潇书砚不提离开,她也不赶人。吃过酒酿之后,潇尧把电视打开,音量调小,姐弟俩就窝在沙发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多是潇书砚说,她听着。潇书砚聊到小时候在省城住院的经历,甚至说起他在那家医院交到的好朋友。
潇尧问:“哦?你还在三院住过院?我怎么不知道?”
潇书砚的目光剧烈一闪,脸蓦地红到耳朵根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触碰了禁忌话题。潇启元肯定没少叮嘱过,让他不要对任何人透露小时候的治病经历。
他当然也不知道,潇尧已经全都知道了。
潇尧即时遏制了继续作恶的冲动,迅速转移了话题,问:“你刚刚说交到了好朋友?时隔这么久,你都还记得?”
潇书砚喝了口热水,使劲点头:“记得。我们玩得很好。啊,他真是个很好很好的小孩。要是他还在,我们现在必定还是好朋友。”
他看向电视屏幕,潇尧播放的是一部动画片,屏幕上正出现一只满草地打滚的小熊。他目露怅然,感叹道:“就是小熊啊。他真的是个好小孩。那些日子,都是他在陪我。”
潇尧心中一动。“小熊”这两个字,像小石子一样落进她心底,细细巧巧地抖开记忆的涟漪。
仔细回忆,这是她第三次听到“小熊”这个名字了。第一次是初三那年因为尿血在省三医院住院,当时她亲自跟那个叫“小熊”的小可爱接触过。第二次是杜彦佳对她提起的,说“小熊”是个超级可爱的孩子,可惜生病了。
潇尧忍不住问:“后来呢?小熊不在了?”
潇书砚摇摇头,神色变得悲伤,他真的是个很容易共情的人。他说:“有一天早上,医院的一楼花园里有人大哭。哭得特别悲恸。我在三楼病房里都听到了。听说是有小孩坠楼死了,家长在哭。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小熊了。我问爸妈,他们谁也不说。后来我无意中听别人说的,好像那个坠楼的小孩,就是小熊。”
“坠楼?”潇尧深感意外。杜彦佳当时说,小熊的病很重,潇尧凭本能感觉,小熊的结局可能不太好。正因为如此,那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