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潇尧清楚,那两人做的事情,一点都不松弛。
不出意外,她们会把后备箱的几箱钱,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比利时,再找到一个黑市商人,将现金换成黄金,之后再带着黄金飞到迪拜,将黄金“转化”成干净的现金。
她追踪这条洗钱链已经一年。起因是她所在的商业调查公司受雇于一家即将上市的公司,去调查一起资金诈骗案。巧的是,这项调查正好与她私人开展的追踪,有一定程度的重合,不得不说是冥冥中的天意。
从 2015 年开始,潇尧就一直在调查詹姆士医院的来龙去脉。她找到了曾在詹姆士医院任职的高层人员和关键医护人员,用了很多游走在法律边缘、甚或法律不认可的方法,去挖掘那些人身上隐藏的疑点和秘密。但费力一大圈,几乎一无所获。
紧接着,她又去调查詹姆士医院的资金来源。作为一家号称“外资”的医院,确实由两家国外公司投资建立。但当潇尧去查询那两家国外公司时,却发现其早在詹姆士医院停止运营之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仿佛某种力量正在刻意抹除一切痕迹。
直到赵处长给她带来有关“The Rose Cross Art House”那家英国画廊的消息,她才算有了点眉目。
詹姆士医院停止运营之后,起码有一半的资金通过各种方法,最终汇入 Rose 画廊。2016 年初,潇尧借助工作便利,终于去往英国,着手对 Rose 画廊进行调查。Rose 画廊在过去的三年中,连续出手购买了数项价值百万英镑的艺术品。在潇尧刚到英国时,还在一场大型拍卖会中,花费 300 万英镑拍下一幅大师作品。
潇尧在英国逗留了三个月。那三个月中,她查清了 Rose 画廊所购买艺术品的一部分卖家,以及那些卖家和拍卖会评估师之间的“合作”。
她心里清楚,赵处长和她所能查到的詹姆士医院的资金,只是其真实资金的冰山一角。而詹姆士医院赚的钱,又只是整条链上的一个小环节。这个世界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黑暗。那些暗处的交易早已汇成一个巨大的印钞机,每分每秒都产生难以预估的利润。那些利润以各种形式汇入文艺优雅的 Rose 画廊,进行一次转折性的“清洗”。至于这次“清洗”算不算最终清洗,她尚且不知。
逗留英国的第二个月,她在一次艺术酒会上,结识了高大英俊、风度翩翩的亨利?索恩先生。索恩先生是一名侯爵后裔,家中私藏颇丰,曾在拍卖会中,将一幅文艺复兴时期的版画和一只来源于东方的景泰蓝瓷器,以天价拍给了 Rose 画廊。
索恩先生对潇尧身上环绕的“神秘东方气息”非常感兴趣,主动索求了潇尧的联系方式。潇尧去索恩的乡下庄园做客,跟随索恩游走在油画般的乡村风景间,畅谈轴心时代、文艺复兴和丝绸之路。到潇尧想离开英国时,索恩已完全沉迷于她,正式对她展开追求。
潇尧笑言:“果真是英国绅士。一个月时间,足够我在国内从邂逅进行到反目成仇。”
索恩亲吻她的手背,激动地问:“Xiao,你答应我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迷人的女子。有时候我觉得你美丽文静,甚至还有点忧伤,有时候却又神秘而隐藏锋芒。你这种矛盾性,太让人着迷了。”
潇尧歪着头看他,有点顽皮地咬着嘴唇:“如果我答应了,你愿意把一切都给我吗?”
索恩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的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你的。”
潇尧问:“你的那个艺术品人脉圈?”
索恩的面色微变,但马上又恢复成深情款款的模样,问:“Xiao,你也对艺术品感兴趣?”
潇尧耸耸肩:“听说能赚很多钱。我跟钱又没仇。”
索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