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并不多。”
何慧辰问:“她有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潇启元回忆良久,最终还是叹气摇头。
何慧辰盯着他,暗暗捕捉着他的任何微妙表情,又问:“当时潇尧被接到沈珏家里。这个主意,是谁提出来的?你还是沈珏?”
潇启元说:“是沈珏。原本我想,他们一家不愿接受尧尧,我就继续在市里租一个房子,让那个保姆照顾她。但沈珏主动说,尧尧马上进高中了,学习紧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好。她坚持要把尧尧接回家里。”
何慧辰问:“你就丝毫没有怀疑?你妻子对潇尧的态度前后变化巨大。”
潇启元的目光闪烁一下,最终低下头,颓然摇了一下头。
何慧辰忍不住冷笑一声,问:“其实你也猜到了某种可能性,对吧?你跟沈珏共同生活了五六年,对她的为人,你肯定很清楚。你接潇尧回沈家时,是不是在想,如果真如沈珏所愿,潇尧与潇书砚配型成功,那么,当沈家人逼迫潇尧捐肾时,你也会顺水推舟,用亲情去‘感化’一下你女儿?”
第四十四章:快刀
从淞县田家坪返回市里时,张国华的心绪从没平静过。
他不断地问自己,调查这些线索难吗?是不是难如登天?好像并不太难。比他以往办的某些刑事案件,仿佛要容易太多。寻找唐月明出事地点的历史痕迹,还原唐月明出事后的经历,这一切事情即使在相隔十几年后,做起来也并不算难。可想而知,如果他在十几年前就去做,会有多顺利。
但他为什么就偏偏没做呢?
灭门案发生时,他明明有机会从覃文臻留下的短信,抽丝剥茧揪出这一切的。他距离真相并不太远。但他偏偏,从根源上否定了那些事物存在的可能性。
在他否定那些事物存在的十几年中,那些事物又蔓延几许,将罪恶浸润至多少角角落落。这都是他的失职造成的。他漫长的职业生涯所铸就的尊严感,终究要毁于一旦了。
张国华回到局里,同时着手了几件事。他的队友去寻找当晚淞县人民医院急诊外科值班的医护时,他联系了潇尧。
潇尧的面孔出现在视频中时,张国华脑中浮现的,全部是十几年前那个恐慌、茫然、焦急而悲伤的少女。他也不知道是出于对覃文臻的同情,对自己失职的懊悔,还是单纯出于一种时光感带来的怅然,看到潇尧的一刻,他的鼻息竟然有点发堵。
他对视频中美丽而冷静的女性面孔打招呼:“你好,潇尧女士。”
潇尧礼貌地说:“您好,张队长。好久未见。”
她仍旧用着当年的称呼,张国华自然不在意这个。
张国华说:“潇尧女士,对你母亲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从视频中看,潇尧的面色是无华的,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她微微点点头:“多谢关心。”
张国华沉默半晌,又说:“对覃文臻女士的事情,我也说声抱歉。当初是我失职,没有查出真相。”
潇尧说:“您尽力了。不能怪您。”
张国华在心里苦笑一声。终于,他开始慎重发问:“潇尧,你能不能仔细回忆一下,你的父亲、继母,或者你继母家里的任何人,有没有带你去做过体检。任何形式的体检。如果可以,请你把你继母一家出事前,你所经历的任何体检相关事件,都告知我一下。”
潇尧问:“这些事情,对找到覃姨,或者找到害死我母亲的真凶,能有帮助?”
张国华说:“你母亲那件事,应该是一桩有组织的犯罪,甚至可能与你继母一家,与当年覃文臻女士提供给你的那条短信,都有关系。所以,我需要你告知我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