匙忘在了床铺上。当时整个寝室只有她和杜彦佳在。杜彦佳因为痛经,请了假在寝室里休息。两人谁也不说话,都当对方是空气。
彼时,两人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潇尧继上次被围堵之后,又遭遇了几次被人质问、围堵和咒骂,寝室里的牙刷、热水壶和毛巾也时常被人动手脚。而杜彦佳对此不闻不问。仿佛那些找潇尧麻烦的人,并不是为了给她打抱不平。有几次,潇尧在楼道或者操场角落撞到一伙人暗中议论自己,而杜彦佳也在那些人中。杜彦佳抬头瞥她一眼,眼神冷漠。
潇尧参加完长跑比赛,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又返回寝室去拿。她走进寝室时,杜彦佳已经不在了,寝室里空荡荡的。她拿了钥匙,又打开自己的柜门去取点零花钱。然而,一打开门,她就愣住了。
柜子里乱糟糟的,明显被人翻动过,连叠好的内衣和袜子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她猛然想到什么,如遭电击,手忙脚乱地去翻柜子最里面的背包。她那瞬间燃起的不祥预感终究还是应验了。背包也被人动过,缺失了好多东西。
潇尧回到操场时,脸色惨淡而愤怒。她走向赛场边缘围观区人群中的的杜彦佳,冷声命令:“东西还给我!”
人群立刻被吸引,杜彦佳身边的同伴见来者不善,伸手就去推潇尧,但被潇尧提前制止。潇尧抓住那个人的衣领狠狠一甩,将人往一边甩了好几步。潇尧再次看向杜彦佳,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东西还回来!”
杜彦佳目睹她的一切反应,不耐烦地说了句:“神经病。”转身就要走。
潇尧一把抓住对方的上臂。力气之大,差点将杜彦佳拖倒。周围人发出惊呼,有人伸手想制止潇尧,但被潇尧不顾一切的嘶吼吓退了。潇尧再也按耐不住,对杜彦佳尖叫起来:“东西还给我!你贱啊!要偷也偷钱!”
她的钱包完好无损。被偷走的,是覃文臻最后送她的那一套笔墨纸砚。
杜彦佳也火了,一边推潇尧,一边大声质问:“你有病吧!乱咬什么人?”
潇尧控制不住,眼泪决堤般涌了出来,哽咽着,声音仍旧尖利:“手不干净!怪不得你爸当街打你!就该打死你!”
“啪!”一声巨响炸开,潇尧的整片左脸顿时失去知觉,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都跟着天旋地转起来。她终于失去最后一分理智,扑上去将杜彦佳扑倒在地,也一耳光扇了过去......
第三十七章:父亲
杜彦佳的父亲杜泽生,那个身材高大、文质彬彬的男人,出现在教导主任办公室时,首先看了潇尧一眼。那一眼并非气恼,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又复杂难解得很。潇尧无端端怔忡了一下。
她并非惧怕杜泽生,但她也说不清为什么,那个男人带给她一种黑茫茫的不安定感,令她想到第一次见到沈珏时,蒙在沈珏脸上的那层黑色雾气。
潇尧没有家人到来。她的父亲潇启元带着弟弟潇书砚,已经去了省城。市里的房子已经被潇启元用最快的速度,以市场价格的三分之一售卖了。教导主任和班主任轮流给潇启元打电话,都没有打通。
教导主任气急,厉声命令潇尧:“赶紧找你家人过来!要不就直接给处分!”
班主任对此却只有无奈。眼前这个成绩优异、沉默寡言的女孩,其家庭关系的怪异程度,着实令她难以理解。潇尧的父亲好像从来不担心女儿独自一人在市里,会遭遇什么危险。上次沈家那群亲戚大闹学校,潇尧的父亲也从头到尾没出现过。
班主任小声提醒教导主任:“杜彦佳的家长已经来了。先说事儿吧。”
教导主任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对杜泽生讲述下午发生的事情。杜彦佳和潇尧站在角落里。两人都头发凌乱,脸颊发肿,潇尧的唇角还破了,上衣扣子也被扯掉好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