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完全忘了与潇尧约定的庆生活动。
看着潇尧煮好的面条,她竟然欣喜地说:“尧尧还有这手艺?长寿面?行,就当提前过生日。”
她端起碗就大口吃,潇尧被吓得魂不附体,出手阻止:“别,覃姨,你你你,你慢点......”
她真的担心覃文臻被活活烫死。但覃文臻好像完全丧失了对冷热刺激的感应,呼噜噜一口气吃完那碗滚烫的面条,然后起身去厨房收拾锅碗。潇尧想去帮忙,但覃文臻催促她赶紧去洗澡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覃文臻好像也忘记了,明天周六放假。
潇尧没办法,只能先去浴室。她冲着淋浴,突然听到厨房传来器皿破碎的声音。她匆匆忙忙结束洗浴,胡乱穿好衣服,冲到客厅,就见覃文臻蹲在地上,面前是一片瓷碗碎片。
但覃文臻仅仅是蹲在那里,既没有收拾碎片,也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她面无表情地蹲着,目光盯着碎片中的某一处,整个人完全凝固在那里。
潇尧看到覃文臻的右手几根手指都被划破了。她不敢大声说话,怕再次惊动覃文臻。她快速又轻手轻脚地去书房的医疗包里取来碘酒和创可贴,来到覃文臻身边,握住那只受伤的手,帮覃文臻处理伤口。
潇尧忙活这些时,覃文臻总算恢复意识了。她满脸歉意,想再去收拾地上的碎片,但被潇尧拦住了。覃文臻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今天,冒冒失失的。我肯定是被冻坏了。”
她的手确实是冰凉的。凉得有些吓人。并且总在抑制不住地发抖。
潇尧仔细地替她包上创可贴,又劝说她:“覃姨,你今天累了,先去洗澡休息吧,好吗?”
覃文臻对她一笑。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凄楚。
在潇尧后来对覃文臻的回忆里,覃文臻的那个生日,好像是个前奏。那个生日紧紧连着潇尧中考前的日子,也隐隐预示了覃文臻之后的遭遇。但潇尧又完全不清楚,中考前的那段生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覃文臻竭力表现得平静,对潇尧比任何时候都耐心和关怀。但即使是这样,潇尧仍旧能察觉到,覃文臻正在暗处经历一些变故。然而,无论潇尧怎么询问,覃文臻都只是微笑摇头,说什么也没发生,不要瞎想。
覃文臻在她生日的那个夜晚,再次被噩梦惊醒,并在醒来的一瞬,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潇尧也被惊醒,听到覃文臻断断续续的恸哭声:“唐姐,都是我的错,这全都怪我......”
从四月中旬到五月上旬,覃文臻都在大量服用药物,比以往服用得都要凶。而她那个医生“男朋友”,好像也再没出现过了,完全退出了她的生活。在潇尧看来,覃文臻好像正在承担一项极度艰辛的工作,经常早出晚归,奔波在旁人完全未知的地点。尽管覃文臻每次在家,都小心翼翼地掩盖了情绪,但潇尧怎么会感觉不到呢。覃文臻的平静都是假装的。她内在的情绪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在激昂和绝望的不断交替中被熬成枯槁。
五月上旬,潇尧身上发生了一件难以预料的事临近中考,她的身体突然出现了问题,开始不明原因地频繁尿血。潇尧原本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哪知越忍越糟糕,她到底是被吓到了,眼泪汪汪地对覃文臻讲了实情。覃文臻当天就跟学校请了长假,先带潇尧去市医院里做了检查,又打听到省城医院里有治疗这类病的顶级专家。覃文臻包了车,带着潇尧连夜从市里赶往省城,又找黄牛买了高价号。第二天中午,潇尧便躺在省城医院的肾病内科,等待专家会诊。
这样忙一阵,覃文臻的情绪反倒归于正常了。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到潇尧身上。下午专家会诊完,潇尧也打好吊瓶,覃文臻陪同她去楼下的花园散步。覃文臻看上去挺高兴的:“我找专家问过了,他们都说不像严重问题。当然,后面还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