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立春时节,圣上都要去祭祀天神,祈求春耕顺遂,风调雨顺。自他懒政以来,皆是沈煜代劳。
同时,揽月轩的容嫔娘娘亦因感染风寒,不能再侍寝,后宫嫔妃纷纷笼络老祖宗,企图在他临行之前,争下这个机会。
离宫这日,天气甚好,日光清透温和,渡来融融暖意。
白芷与沈煜同乘一架马车,她特意请楼染偷偷进宫,帮她上妆修饰了面容,是以无人能认出她就是容嫔。
同行的队伍中,有禁军,有内侍,唯有她一人扮做宫女模样。
是以,眼尖的人一眼就望见老祖宗的马车中钻进去一个姑娘,奇怪道:“这小丫头是谁,从前也没见老祖宗带女人的?”
“大惊小怪,老祖宗也是个从前操持上下,忙得紧,如今姓李的那个老货已被铲除,老祖宗自然腾出手寻些乐子。”
“能被老祖宗瞧上,那是她的福气!”
白芷躲在车里,也逃不过闲言碎语,她脸上忽红忽白,腹诽这算哪门子福气。
余光中,沈煜轻轻勾了勾唇,显然是也听见了这些话,白芷倍觉羞耻,忙岔开话题,道:“宫里都安排妥了?”
因着她眼下拿着他的把柄,是以无人时,已省略了尊称,或是直呼其名为“沈煜”。
沈煜极为配合她:“回娘娘的话,都妥了,保准在您回宫之前,圣上都想不起宣您侍寝。”
白芷疑虑不信:“当真?你安排了谁去?”
“烟雨楼唱戏的那位。”
竟是那位。
白芷点头:“上次她精心准备,却被你我的事搅了,如今也算是赔给她。”
记忆中那位嫔妃的面容涂了厚重的粉黛,是以她并不能清晰想起她的模样,只记得她身段窈窕,唱功极佳,一想到这么美好的佳人要去侍奉那个老昏君,白芷不觉叹气。
沈煜见状,破天荒劝道:“娘娘是在为了她遗憾?若臣告诉您,当时劝圣上以血酒冲喜的人就是她,您还会可怜她吗?”
白芷闻言一惊,不由得被拉扯回入宫的那个晚上。一个娇柔的女子,竟会想出如此歹毒的主意?她原以为这折磨人的法子,出自沈煜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