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 否则她的理智会被悉数吞没。
白芷丝毫未掩饰她眼底的火, 沈煜轻易读懂了那层意思, 她无比恨他,巴不得烧穿他,看着他业火焚身,在痛苦中化作灰烬。
圣上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他应是左拥右抱,才笑得刺耳乱颤。沈煜被搅得心烦意乱,他薄唇微启,想说什么,却只能艰难地叹出一口浊气。
“你敢跟我赌一把吗?沈煜!”
白芷不屑于再伪装温顺,神色决绝。沈煜像被狠蛰了一口,俊美的面庞凝滞了一瞬,爬上无尽落寞,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死灰。
沈煜知道,她问的是敢不敢信,她会状告他谋逆。
而他扪心自问的敢不敢,是敢不敢明知她与自己势不两立,仍纵容自己心悦她?
彼时与小姐分别,他心底很清楚,皓月只是短暂地照将在他身上。可白芷呢?她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深嵌心尖,不住沁出血滴,化作了殷红的朱砂痣。
这是与他长成一体的朱砂痣,如影随形,比皓月长久。若要剜去这颗朱砂痣,只得在心头狠插一刀,他亦别想活。
所以,他敢吗?
“臣不敢,愿凭娘娘驱使。”
低沉的声压一字一顿,白芷听得清清楚楚,沈煜说了“他不敢”。
未及她多言,圣上已跨进了殿门,一手揽着一个衣着清透的貌美宫女,笑意昏沉。
只是眸光撞见他们二人,圣上不由得把眼缝睁大了些。肥腻的皮褶堆叠一处,他凝眸瞧了许久,语气尖酸道:“怎么,朕打扰了你们?也不知你们在出神什么,朕来了竟不知请安?”
他眼下未沾酒,头脑清晰时,不由得想起李犇在烟雨楼的状告,眸光沉重又挑剔,压在白芷和沈煜肩头。
白芷眼眸暖了暖,盈盈行礼:“臣妾不敢欺君,适才臣妾在向厂公请教什么菜肴合您的胃口,只是如今心里的盘算都被您知道了,岂非少了意趣?”
说罢,她笑容娇媚,忍着恶心上前去扶他。
哪知身侧忽而闯出一个身影,先一步行至圣上身侧,竟是沈煜。他一个眼神,就屏退了旁人,道:“娘娘慧心,圣上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