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体内,便淬出了慢毒。
若不是沈煜刻意加重了剂量,圣上不至于彻夜饱受出恭的苦。
可这老东西竟然伤到了他精心培养的棋子,闭上眼,便是白芷锁骨红肿的可怜样。
旁人怎么能伤她呢,她是他一个人的所属物,怎么处置只能他说了算。这个念想不知何时在他脑中生了根,等回过神,已有疯长之势。
沈煜抿了抿唇,缓解着莫名的干渴,他咽了咽喉,想把难言的苦涩压回去,小姐才是这世上最美的月色,最柔的春风,是世间的一切美好。而白芷,从她选择跟了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与美好作别。
正寻思着,忽听得满福上前道:“干爹,容嫔娘娘差人送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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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长廊下,日头正好,这正是一天当中最明媚的时刻。夺目的光透过雕花石窗,在墙面映出好看的光影。
沈煜送别了太医们,正立在此处晒太阳,身上一暖便生了倦意,思绪跟着打盹,不由得又想起白芷。
这时,满福提着食盒走上前来,恭敬行礼,道:“干爹,容嫔娘娘差人送东西来了。”
才把她从脑海赶走,又溜进了耳畔,沈煜像被这句话烫了一下,而话已从嘴边溜了出来:“送的什么?”
他声线微微压着,寡淡的脸上瞧不出喜怒,满福跟着拘谨起来:“说是容嫔娘娘专为干爹备的小食,不过儿子没敢擅自打开。”
沈煜回瞪了一眼,斥责道:“那你倒是敢擅自收下,就不怕她存心毒死我?”
换做平时,他一定是不假思索,可今日沈煜的反应慢了一拍,他在心虚,怕被人察觉他是刻意躲避白芷。
以至于他话未说完,满福已将食盒两手呈到了他面前。那是一个绘着花草画的六方提盒,底层的漆有着经年的痕迹,上面的画却墨迹方干,笔力尚佳,岁寒三友栩栩如生。
说白了,是寻了个旧盒子盛装,怕他嫌弃,又特意新添了些绘画。也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嫔位,万事开头,自然是得东拼西凑。
啧,干嘛为她找补这些?真是忙了大半日,昏了头。
沈煜没接过食盒,反把手背在身后,问起不相干的事:“今日的折子都搬来了吗?”
满福只得答:“搬来了。”
沈煜轻轻“嗯”了一声,抬腿离去,他脚步一向沉稳,眼下反越走越疾,衣摆卷起微风,吹散了脚下的尘。那只是个食盒,又不是白芷本人,他何必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