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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白芷自知惹恼了沈煜,好话说尽,还是落得被他扫地出门的下场。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风声呜咽,她不认得来时的路,举目四望,不免担忧,若被人瞧见沈煜自有一万个理由开脱,可她呢?
白芷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她剜了眼冰冷的门,心中默默对沈煜咒骂折辱。猫也难抵严寒,喵呜喵呜一同附和。
一人一猫,在墙角瑟缩了一夜,终于在破晓之前,挨到初桃来接。
初桃未料到白芷会委屈成这样,面颊冻得通红,睫毛上结了冰霜。初桃赶忙将白芷搀扶起来,半拥着,好让她暖和些。
冷不丁一低头,就发现容嫔娘娘怀里鼓囊囊的,有好大一团毛球。
初桃一怔,问道:“这猫是老祖宗给娘娘的?”
初桃并非话多之人,她这般问必有缘故,白芷试探道:“是,可我从未养过猫,不知厂公是何心意。”
“这猫在流芳阁许久了,脾气不大好,也就老祖宗能给它添个食儿,如今在您怀里倒这般老实。”
白芷见初桃表情真挚,所言不虚,忙道:“那我可得好好养着。”
她低头瞧猫,它果然舒舒服服赖在她怀中,还打起了阵阵呼噜。白芷眼眸闪过一丝狡黠,这猫是沈煜交给她的,自然得好吃好喝供着,至于养生什么脾气秉性,他可管不着。
她从前驯服过恶犬,还怕对付不了一只猫?小动物哪懂人的规矩,若不小心挠了厂公一下,也是无心之举。
脑海中编排着沈煜被猫抓挠的狼狈样,心情不觉松乏了许多,又想到圣上嫌弃她风寒近来应该不会召见,终于得了个休养生息的好机会。
待养好了身子,得早做打算,把那些贺礼折成银钱,打通一条能传信的路子,也好尽快与家人取得联系。匆匆一别已是两年,隆冬时节,只怕父亲的腰疾又要犯了。
正想着,就见前面有两个内侍迎面而来,后面那人手中拎着什么盒子,无需凑近,便可嗅到刺鼻气味,呛得人七荤八素。
狭长的小道上无可避让,白芷不敢招摇,赶忙把猫举高挡在脸前,缓缓退至初桃身后。
对方也瞧见了她们,凝眸一番打量,走在前头的捏着嗓子道:“哟,这不是初桃姑娘嘛,听说您去揽月轩伺候了,容嫔娘娘当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日后姑娘发达了,莫忘提携提携咱们,您……这个时辰怎么在这?”
说罢,他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已瞥向白芷,思忖了半晌,不禁嘀咕道:“这位姑娘倒是没见过……”
白芷正忐忑着,好在初桃已上前一步,回道:“原是刘公公,这孩子是无名小辈犯不上让公公费心,我家娘娘的猫调皮跑了,这不才费劲抓了回来。您当真辛苦,大半夜的,是刚从圣上那回来?”
“哎哟,这不嘛,也不知道圣上今日怎么了,一晚上出恭了三回。”
说罢,他五官委屈地拧巴起来,絮絮叨叨说起自己如何辛劳,初桃敷衍了好一阵,才总算听得这人心满意足道了句:“得了,这差事也就我能干,换了别人还不行呐!我不跟你们多说了,得赶紧去太医院交差了。”
说罢,抬腿便走。白芷强压着恶心,与他擦肩而过,她屏住了呼吸,唯恐会被熏晕失态。
待两人不见踪影,她才敢问道:“这是哪位公公?”
“这位因嗅觉极为敏锐,专门协助太医院照料圣上的龙遗。每日记录气味、颜色、形状……倒也是个苦差事。”
白芷心有余悸地回望了一眼,她总觉得这位刘公公方才路过自己时,有一瞬的停顿,也不知是不是多心了,自从巴结上了沈煜,她瞧谁都是一副九曲玲珑心。
而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