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逼问楼染道:“你到底是敌是友?!”
未及楼染回答,众人先听得都头顶咯咯作响,抬头一瞧,就见砂砾散落,掩盖其下的木板骤然开合,煤油如决堤的洪水,兜头浇下。
角落里不知哪扔出一支火折子,浸满油脂的木架与卷轴极易点燃,灼热铺面,黑漆的室内瞬间火光冲天。
“走水了!快抬水来!”
“老祖宗还在里面!”
室内噼啪作响,室外乱作一团。
满室亮堂堂的,沈煜这才瞧见最靠内的石壁处,开凿了一个小洞,火折子便是从洞口掷出来的。看来阿布罗的人知晓此处会被察觉,又来不及转移,只好故意把他们引到绝路。
烈火炎炎,把空气烧得稀薄。白芷被烟熏得头晕脑胀,仍死死抱着账本。沈煜用身子护在白芷,抱着她往洞口挪。
几步之遥,却因火势蔓延无处落脚,再拖延下去,他们会窒息而忘。沈煜眉头紧锁,用大氅裹住白芷,隔绝些许灼热,便只身冲向火光。
刻不容缓,他只想把她先护送出去。
一桶又一桶水从河堤提上来,泼在外壁和裂缝处,些许降下些温度,控制住了缝口的火势。沈煜急忙把白芷送出去,又推走满福与楼染。
“老祖宗,您快些出来!这架子都烧透了!”
木架摇摇欲坠,白芷冲在裂缝前,向他递出手臂,若非被司礼监卫拦着,她早将身子探了进去。
炙热感让她睁不开眼,只隐隐瞧见,火光中最内侧的木架轰然坍塌,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的木架都开始歪斜。
落败中,有谁握住了她的手,那个身影不顾一切朝她而来,风尘仆仆,与她相拥。
“别怕,别怕。”
明明性命攸关的人是他,怎么这人反安慰起她来。他记挂着她的安危,她却记挂着他追查的心结。
白芷拿出护在胸口的账本,摊在楼染面前,冷冷道:“你和阿布罗瓜葛多深?方才那场火,和你有没有干系!”
司礼监卫闻言,残局都顾不得收拾,纷纷亮出兵刃,把楼染团团围住。
楼染鲜少红了脸,忙不迭解释道:“不错,是有人出重金打听沈煜,我也确实接了这活,可自我对沈煜起疑后,一个字也没对外泄露过!不信你瞧,这上面只有一个定金,沈煜的情报怎会只值八百两!”
这话倒能与账目对应,但楼染混迹勾栏,惯会做戏,白芷仍狐疑不信:“那怎么你从未提及过阿布罗?”
楼染欲哭无泪,嚷道:“我如何知道那人就是阿布罗,就如同他亦不知道海棠就是楼染!再者说了,我从前的事可都清清楚楚告知你了,你怎么还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