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嬷不敢回应,他竟不顾伤势,挣扎着亲自来看。烙印落入眼眸,他像被抽走了全部力气,蓦地瘫坐在地,模样狼狈至极。
他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道:“快,快护驾!李鹤言来找朕索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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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要如何泡酥一轮月?
077
“李鹤言, 谁是李鹤言?”
“快闭嘴!不能提这个名字,连李家都不能提!”
这便是圣上的逆鳞,谁也碰不得。年长经事的宫人们纷纷跪地, 请求圣上息怒, 年轻的懵然照做,想来这三个字是圣上的霉头, 万万触不得。
圣上呆坐在地上,任谁也扶不起来,两眼痴痴地望向沈煜:“沈煜!有人要害朕!李鹤言回来了!李家的鬼魂回来了!”
若怕被报复, 何必恶事做尽?沈煜眼中划过憎恶,很快恢复了处乱不惊的平淡模样, 道:“圣上说的是谁,臣未曾听说过。”
他的发问甚是真诚,圣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问道:“你是哪年进的宫?”
沈煜不假思索:“崇明二十六年的元月,正值年关。”
圣上这才放下戒心, 重重叹了一声:“你入宫晚, 所以不知道……”说罢, 眼刀又飞向白芷, 指着她的鼻尖质问道:“选秀一事是你全权负责!你究竟是何人!莫非是李家余孽?!”
白芷屈膝跪拜:“圣上明察, 臣妾从未听闻过李鹤言这个人。”
比起害怕,她更在意沈煜与李鹤言的关系, 沈煜的曾经与她而言就像一个个碎片,需仔细拼凑, 才能恢复原本的模样。
眼下, 圣上倒是把一枚碎片, 送到了她手中。
“圣上, 刚才奴婢们都被吓住了,是厂公和容嫔娘娘冲上前护驾的啊!”
“厂公和娘娘都太年轻了,出那事的时候,他们还都少不经事呐!”
言语虽无形,亦是强大的利刃,圣上的面色渐渐缓和,沈煜却脚下踉跄,险些栽倒。
他一手撑着案台,勉强稳住身子,艰难道:“臣体内余毒未清,让圣上见笑了。”
宫人提醒圣上道:“圣上,厂公在婚宴上被歹人下了毒,身子一直未好利索。”
又有人道:“好生奇怪,近来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厂公前脚去明山平乱,娘娘后脚就在宫里失踪,厂公前脚在婚宴中毒,娘娘后脚就在选秀被冤。”
“这一桩桩都冲着厂公和娘娘,不就是欺他们只听圣命,不与旁人的事搅合。”
“若陷害得手,便是卸去了圣上的左膀右臂啊!”
闲言碎语动静不大,却足够在圣上浮躁的心头荡起涟漪,他怒不可遏地捶地,嚷道:“闭嘴!你们能想明白的事!朕难道不知?!”
说罢,终于肯伸出双臂,命沈煜和白芷来扶,这便是圣上不再疑了。
太医很快赶到,小心翼翼为圣上处理伤口,沈煜与白芷侍候在旁,各怀心腹事。
如今谁提议的选秀,谁的嫌疑越大,怕只怕,提议的人也是被人当了刀使。圣上日渐衰老,朝堂日渐混乱,在腥风血雨到来之前,他得抓紧送白芷离宫。
白芷却是另一番心思,方才宫人们的话倒提醒了她明山狱的过往,乱子一个接一个,是以她忘了思量诸多细节。譬如,柳先生为何要派人给阿爹阿娘下毒,一同被下毒的还有旁的几位大人,这其中是否什么关联。
她不知李鹤言是谁,阿爹必然知晓,既然沈煜不肯开口,楼染一时也理不出画像,她何不再回明山狱一遭。
正想着,圣上的伤口已包扎妥当,太医给他含下参片,苍老的脸上果然恢复了几分精气神。圣上冷哼道:“谁也别想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