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2)

春夜暗渡 沈煜沈煜的 2174 字 2个月前

光是思索已很耗费心力,他张了张嘴,一时只有干咳。

白芷也不知是如何读懂了他的心思,问满福:“你干爹是说,本人未归京,席面上却无人觉得此人奇怪,说明他们长得很相似。”

电光石火,她忽而明白了沈煜当时为何要安排画师散在各处给宾客们画像,每一张画便是一颗洞察众人的眼珠。

白芷一边给沈煜端茶喂药,一边道:“满福,快去把婚宴的画卷都拿来。咱们对着上面的人,看看那个假冒的左侍郎到底长什么模样。”

沈煜说不出话,只认同点头。

满福恍然大悟,忙得晕头转向倒忘了这茬,暗自感叹,娘娘竟这般懂干爹的心思,本应是最合适的干娘人选,可惜了,他们一个是太监,一个是娘娘,注定长久不了。

满福取画的空当,沈煜已支撑不住,长睫微垂,半醒半睡。

白芷心疼,轻声劝道:“你多休息些时日也可,横竖这事都过去三日了,也不差眼下这点工夫。”

沈煜挣扎着睁开眼,声音轻飘飘的:“不可,他们已经把手伸进了明山狱、后宫、朝堂。若不连根拔除,只怕你的安危,你父母的安危仍是个隐患。”

末了,他补了句:“还有跟随我的兄弟们。”

沈煜暗笑自己,如今也羞于袒露真心,东拉西扯地遮掩,实则他就是担心她的安危罢了。

那些人早注意到了他们的关系,他若倒下,下一个就是白芷。

这么思忖了一番,不由得睡意更甚。满福把画卷悉数呈上来,见干爹睡着,亦不敢叨扰,连忙掩门而去。

满室药气的房中,又只剩白芷与沈煜二人。他虽面色沉寂,但比先前已平和了许多,想来不会再受噩梦的侵扰。

素白的脸上错落着精致的五官,像玉雕似的,未及反应,白芷已抬起手,落在了他的脸上。

指尖拂过他的眉心、鼻峰、唇边,暖意一寸一寸,沿着皮肉渗入骨血,他微蹙的眉头舒展了几分,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

画卷就放在手边,若是从前,她只会迫不及待查看线索,那些人亦是毒害父母的人,与她家旧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白家蒙冤,她满心满眼只有复仇,可渐渐地,竟也有了沈煜的一席之地,且很重要。

重要到他尽快恢复才是第一要事。

白芷烹煮好太医留下的药包,搅了帕子,替他擦身。换血、服药、擦身,她都是亲力亲为,不敢假借旁人之手。

敌人藏在暗处,她要替沈煜规避一切威胁。

原先因着他身子弱,白芷只敢替他擦拭脸、手和小臂,如今他衣襟半敞,她索性大着胆子,不再避讳。

解开衣衫,白芷倒吸一口气,这是她头次直面他,细看才发觉竟有这般多的伤痕,触目惊心。

虽说这些痕迹早已不会作痛,她手上动作不觉轻柔,他时而会梦呓,她听的久了,大抵知晓了一些他的往事。如今看到这些伤痕,倒像是无言的印证,他在梦里那么痛苦,或许不及清醒时的万分之一。

沈煜,你到底是谁?

得寻个机会,跟他问明白,天大的难事,她会陪着他的。

此番却不见他腰侧的纹身,只剩一个丑陋的烫痕。她迟疑,这个伤疤不同于其他,是新添的。

他得有多痛。

傻子。

白芷继续擦拭,药汁回暖了身躯,他胸口有光泽隐隐浮动,白芷心头一惊,以为是余毒发作,忙俯身细看。指腹隔着帕子揉擦,那个痕迹随温度越发明显。

她这才意识到,许是旁的纹身。先前也是,他泡在温水中,腰侧就露出了那个姑娘的名字。

思及此,莫名又生出醋意。眼睛不由得望向胸口的纹身,看痕迹,也是新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