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行。
沈煜无比清楚自己的容貌是个利器,可面对她,他越发觉得以皮相撩拨,是污了这缕情愫。
那些媚人的手段招式都被他丢弃,唯剩这颗心。
宽大的掌拉过她的手,落在他的胸口,心跳声顺着指尖传递,震颤着她的每一寸皮肉。
“别丢下我。”他用怀抱拦住去路,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汲取暖意,低沉的声线酥麻了骨头,沈煜喃喃道,“让我做狗也成,别丢下我。”
白芷眸色惊诧,先前在梦里他亦说过同样的话,难道是对她说的?
他眼神破碎,唇齿间透出隐隐香气,白芷鬼使神差般的“嗯”了一声,主动凑了上去。
柔软还未触及,就听得门口楼染兴冲冲闯进来,道:“沈煜果然是摇钱树,芝麻大点的情报都有人出重金买下。”
白芷如梦初醒,急忙收住了动作,沈煜含怒掀开床幔,恨不能把楼染烧成灰烬,呵斥道:“滚出去!”
楼染瞧着床上的痕迹,反倒露出嘲讽笑意:“哦,厂公大人为博美人青睐,竟然不惜出卖皮肉。”说罢,他眨眨眼,挖苦道,“可太监终究是太监,办不了事的。”
沈煜僵直的嘴角扬起阴森笑意:“办不办得了事,等大婚当夜,你自然知晓。沈!夫!人!”
*
良辰吉日,红喜字贴满了沈府的每一个角落,鞭炮锣鼓把热闹推至鼎沸。街巷聚满了围观人群,摩肩接踵,生怕错漏任何一个画面。
听闻沈夫人出身风尘,早没了娘家,是以便省去了接亲。众人无不感叹,司礼监掌印位高权重,竟不在意发妻跟脚,实乃人间难得。亦有人说,厂公大人正是不愿因婚事被朝臣摆布,才选了一个勾栏女。
白芷仍是婢女打扮,在门口迎来送往,这些话落入耳中让她不忍发笑,沈煜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被解读出无数深意。
马车络绎不绝,上面下来的竟是些衣着华贵之人,公爵伯爵将军阁臣,无不前来恭贺。即便不能亲临,亦奉上了价值不菲的重礼。
许多人都在感叹沈煜举足轻重的地位,唯有白芷冷眼唏嘘,这一张张恭维笑意背后,到底结成了怎样的网,等着他们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