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的十八年里,宋朝歌从未遇见这样的事情,此刻被惊慌裹挟着,只想去找父母倾诉。

她闭了闭眼,强自镇定道:“春桃,我想见我父皇了。”

她想回宫去。

春桃却犹豫着开口道:“公主,皇陵太远,现在备车的话到了就很晚了,不若我们明日再去?”

皇陵?

宋朝歌的心重重一坠,脱口而出:“我父皇怎么了?”

春桃只当她是还不愿接受事实,只能劝慰着开口。

“公主,先皇早在五年前就去了……”

宋朝歌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

怎么可能……父皇的身体明明还健朗,甚至昨日他们一起用膳时还吃了三碗饭。

她颤声道:“那我们就去找母后!”

宋朝歌撑着起身,春桃却突然跪了下来。

“公主,人总是要往前看,求您看开些吧……”

在宋朝歌不可置信的眼里,春桃泣不成声。

“先皇驾崩第二日,新皇就下旨让您母后陪葬了!”

春桃哭着说了很久很久,也似是要宣泄什么。

从她的哭声中,宋朝歌终于知道了这七年发生了什么。

在父皇离世的第二日,那养在母后膝下,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太子哥哥,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旨让母后给父皇陪葬。

而自己因为大闹勤政殿,也被下了禁足,生生错过了与母后最后一次见面。

宋朝歌垂下眼,很久很久没说话。

是梦吗?

宋朝歌想着,狠掐自己的小臂,却只感觉到一阵剧痛。

这痛从小臂吗蔓延到心口,像是被人用尖刀刺破,比她从前在御花园摔倒时擦破掌心痛上千万倍。

宋朝歌失魂落魄的在春桃的指引下去佛堂。

侯府的后院修的极好,一草一木在阳光下暖意融融。

可宋朝歌走在其间,却只感觉到深入骨髓的窒寒。

宋朝歌哑声开口问:“春桃,我与江翊寒,可曾有过和睦恩爱的时候?”

事到如今,宋朝歌已彻底看透,可心底却仍有一丝希冀尚存。

不等春桃回答,院中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爹爹!”

宋朝歌恍然抬眼,却见不远处,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扑进江翊寒的怀中。

而江翊寒将他单手抱起,而另一只手,则将一个女子揽进怀中。

第3章

那女子一身锦缎,满头珠翠,只一眼便能看出她有多得江翊寒的宠爱。

而江翊寒逗着孩子,时不时和身旁的女子顽笑几句。

多么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宋朝歌怔然看着眼前的画面,只觉身体里的血液一寸寸凝滞。

眼前的一幕是她婚前曾幻想过的画面。

江翊寒与她有了孩子,却依旧恩爱如初,将她视若珍宝。

现在,预想的画面成真了,女主角却不是她。

那些爱与怜,都被江翊寒尽数给了另一个女人。

宋朝歌一直看着眼前这一家三口的光景。

她要深深记住眼前的一切,然后把她心里那个江翊寒一刀刀剜去。

她就这么看了许久许久,直到那小孩子转头看见她,怯生生地喊了声:“嫡母。”

江翊寒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视线相撞的瞬间,江翊寒便敛起了笑行礼:“公主。”

那柳翩翩也紧随其后,向她跪拜:“妾身见过公主。”

宋朝歌没有回应。

她也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该如何反应。

毕竟,一天前,她还待字闺中,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