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歌忍了又忍,到底是不忍心。

从前一朝一夕的相处不是作假,对着这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江翊寒,宋朝歌又怎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她叹了口气,还是软下语气。

“江翊寒,此事不是你的错。”

“世上很多事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我与你缘分已尽,你如今要娶妻,便莫要再来找我了。”

“就当我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你只是我皇兄的伴读,我们尚书府同窗几年,仅此而已。”

江翊寒垂下眼,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

半晌,才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公主这话太残忍了,我对你的情谊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宋朝歌别过眼:“感情本就会被淡忘,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一天一个月,一年过后再刻骨铭心便也能忘了。”

她说的并非狠话,而是前世的真实情况。

甚至有柳翩翩这位真爱陪着,江翊寒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自己忘了。

江翊寒久久没回答,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强笑着开口:“公主,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江某自知此生无缘高攀公主,却认定一生一次心意动,在我心底,早就将公主当做我唯一的妻子,纵使无缘,也不想将这位置让给旁人。”

“柳翩翩只会是我府中侍妾,妻子之位怕是要永世空悬。”

“只是江某之前送过公主一枚同心结,可否让我带回去做个念想?”

宋朝歌闭了闭眼,示意春桃去拿。

可春桃却有些为难地开口:“公主,在你醒来前一刻,那同心结忽地无火自燃,被烧得面目全非,还给侯爷是不是不好?”

宋朝歌眼底划过一丝讶然,却还是摇头:“无妨。”

反正他们的感情也已经不复从前了。

将已经烧毁的同心结递给江翊寒时,他的手猛地一颤。

旋即苦笑着开口:“公主可是在怨我?”

宋朝歌别过眼:“只是意外,江小侯爷若是不愿,本公主陪你一个更好的。”

“不必了。”

江翊寒摇摇头不再多言,躬身行礼。

“江某告退,还望公主今后,万事顺遂。”

说完,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走得决绝,是真的死了心,知晓自己与宋朝歌再无可能。

宋朝歌看着那背影很久很久。

直至夕阳西下,如血的夕阳格外刺眼。

春桃小声问:“公主,需要奴婢为您擦擦眼泪吗?”

宋朝歌这才回过神。

她随手拭去脸上滑落的泪,语气转瞬间恢复清明。

“不必了,我们回去吧。”

反正,这应当是她最后一次为了江翊寒哭了。

第18章

当夜,宋朝歌闭上眼,又一次来到祈愿树面前。

这一次不等她开口,巨大的水镜升起,又浮现出另一边的景象。

只是时间如白驹过隙般划过得飞快。

宋朝歌只看见,江翊寒在佛堂中沉迷几日,又对着她留下的遗物暗自神伤。

后来,他将所有东西收好,要为宋朝歌设立衣冠冢,甚至不顾反对要直接立在侯府的花园中。

柳翩翩哭得梨花带雨:“侯爷,衣冠冢这样不吉利的东西怎能放在花园,妾身还怀着身孕,实在是害怕……”

可这一次,江翊寒却直接甩开她。

“从前你百般折辱朝儿,我只当你是身份地位差别才那般,我处处宠你,可如今朝儿离开,你竟然还要百般排挤她。”

“生前我已经为了你冷落朝儿太多,如今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