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痛苦极了。

表情疯狂而扭曲的，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可是只有她才能从必死绝境中存活下来！”

“反正都撑到这里了，残缺她一人，总好过婉婉跟着惨死吧！”

“而沈彤是主角，不会死！”

“我这是在保全我们一家人的完整，你懂不懂？！”

他一通乱吼，发泄完情绪抹了把脸。

“放心，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等代替婉婉渡死劫，我会叫人打120的。哪怕是接导尿管、一辈子一蹶不振，我也会好好养着他！”

真那样，活着还能算是活着吗？

我心冷至极。

已经闭上眼睛，不再接收外部，他人给予的肉身疼痛。

…算了，没人在乎我。

死掉也不可惜。

我完全丧失了自主求生意志，任由魂体无限下坠。

堕入深渊。

【该死！快过去救救他啊她已经没呼吸了！】

系统也发疯了，开始大声叫嚷。

我听不到哥哥的声音。

仿佛已经屏蔽掉，这个曾经说只疼宠我，却伤害我最深的亲人。

【够了，快停下！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的尸体？！】

【疯了疯了都疯了！】

【快住手啊！！】

【沈彤，沈彤，你不能死……不能死！】

吵得我心乱如麻。

我用尽最后一点挤榨出来的力气，掀开眼皮。

入目，自己已经支离破碎。

场内的“人”却还在狰狞大笑，甚至不知何时牵来鬣狗。

我看着他们嬉戏。

心底升起悲凉。

哥哥这时才姗姗来迟，带人破门而入。

她脸色煞白。

飞扑至我身前。

“彤彤，别怕…哥哥来了！你千万不要死……”

3

醒过来时，是在医院里。

我挂着氧气罩，身上插满了管子，全身上下只有眼皮能勉强掀动。

阔别几个月的老师和同学，都拿着鲜花水果过来探望。

见我短短时间就从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变成如今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的废人一个。

都很唏嘘，不忍。

“这也太惨了吧，不能说话，不能写字，往后他该怎么活？”

“沈彤可是本届高考状元！现在那些名校都没声了……”

“唉，原本今天是他最荣耀的一天。”

“…沈彤哥哥，那些恶人你千万不能放过！”

沈迟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心疼。

对我，跟在场的所有人保证。

“放心吧，我绝对会让那些该死的恶魔付出代价！！”

他话音一入耳，却激起我最大的梦魇，让我止不住地反射性颤抖。

“滴滴滴警报！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