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源总是恍惚地想,自己也许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而是藏在斑马黑色条纹部分下的一只虱子,阴恻恻徘徊在黑白交界线上,不敢逾矩过线,阳光晒到身上也不觉得温暖。
压抑无望的生活,被支配塑型的骨头。
他不完整。
想要肆意生长的枝条无时无刻不被修剪整齐,从枝头剪落的畸形血肉分解成粉末状的,比胆汁还苦一万倍的药粉。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可是实在太苦了,口鼻眼眶都苦透了,谁可以来救救他啊,求求了……求求了……
身体好冷,胃酸翻滚着腐蚀脆弱的内壁,不洁的猩红血液弄脏了身下的床铺,很脏,幼时痛苦的回忆一一重现。
唯一不同的是,在这所昏暗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在陪伴他。
姐姐。
他的姐姐。
她用身体温暖自己,急促的铃铛声远胜乏味的数字倒计时,姐姐纤长的脖颈向后仰,细密的汗液顺着流畅的颈部线条一点点流动,像一只溺入大海的白色小鸟,拼尽全力朝着天空发出被染成咸湿蓝色的悲鸣。
他埋入你的下体,男人和女人相异却互补的性器官如同记忆里配套的桌椅,轻轻推动椅子,桌肚的空气就被挤走,空旷的房间只有它们在紧紧依偎,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椅子和桌子。
他和姐姐。
不伦的感情,禁忌的交媾,那又怎么样呢?
李青源含住你的嘴唇吮吻,像在用力揉碎一朵无辜的花。
不打开黑屋子的门,谁会知道他有没有认真反省,只要他伪装的够好,谁会看出来纯白的衣服下面藏着怎样一颗长满霉斑的心。
他要住在你的皮肉下,做一只靠吸食你血液为生的虱子,在见不得光的日子里彼此依偎。
“我来救你了,我来了。”
他在你耳边低语,挺身在你的身体里释放了完全纯粹的恶和一丝懵懂无知的爱。
一起高潮吧。
姐姐。
66
失血,高烧,急性胃黏膜病变。
你坐在陪护折叠椅上,鼻腔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刺白明亮的灯光打到你低垂的头顶上,投射出一团缩得小小的影子,胳膊和大腿裸露在外,只能接触到冰冷的,金属质感的医疗器械。
吊瓶管上的塑料滚轮滑到最小流速的位置,你叹了口气,伸手帮躺在病床上的李青源掖了掖被角。
真是乱来,你也鬼迷心窍了,竟然也陪他乱来。
做到一半突然晕倒在你身上,整个人烫得像高温加热过的巧克力奶,嘴里不停喊着你的名字,还一直说“放我出去,我会听话”之类乱七八糟的胡话。
你吓坏了,来不及清洗你们做爱后留下的体液和汗渍,随随便便套上件衣服就送他去医院。
推开卧室门的瞬间,光线如海浪般,气势汹汹地冲刷到你和李青源身上,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黏腻的血和汗液,刘海也软趴趴贴在额前,整个人虚弱无力,像是刚从母亲子宫中捞出来的人形血块。
你在急诊室外等待,手指因为焦躁,马上要交叉成拆不开的死结。
不仅伤口要缝针,胃也因为暴饮暴食和酗酒出血受损。
短短几天,李青源把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
你不知道他带着小懒离开的几天住在哪,吃的什么,为什么会酗酒,又为什么会突然暴饮暴食。
他太极端了,放软语气是纵容他,稍微严厉一点他又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你妥协。
似乎吃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