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3 / 3)

黄昏等到天黑,就是听不见摩托车“轰轰”的声音。半夜三点左右,他妈在床上躺着才听得“砰砰砰”的敲门声。

他爸一开门,见隔壁村的外甥有上气没下气的:“姨爹,我二哥他、我二哥他出车祸了,县医院躺着哩。”

他妈忽然掀开被子,愣愣地眨巴着眼睛,仿佛听错了。

“眼看要活不转来的。”外甥有些哭,“打你的狗屁胡说,我崽命大福大,长命百岁。”老头有些动怒。

“姨爹,你别不信,我哪借来的胆子敢诓你们吖。”外甥扯过一张凳子坐着,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起来,“我和同事些喝酒,喝得有个都胃出血才散伙,吐得好大一滩血,诺,有你家剁糟辣椒的大盆这般大一滩哩。”他比划着。

“到医院就看见二表哥躺床上。浑身都是血,可?}人啦,”老人没说话,安静地听外甥说着,“问那个医生,说是中午就被一个好心人送来的,人倒是抢救过来啦,但醒不醒还是两码事儿,说不准。”

“我看那样子要走忙忙的,”外甥加入自己的判断,却没注意到老头老太太情绪已经变化,“这才急冲冲找朋友送回来报信。”

三四点钟时,他大哥就和他小表弟骑着车就往县医院赶。他们原先都没料到,救活与救醒其实是两回事儿,扯不到一块去。他直肠子的大哥找护士讨论这个语意问题,准备说服小护士救活就等于救醒。于是,整栋楼跟打雷样,“轰轰轰轰”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