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云嘉摇摇头,也不多解释,和人潮背道而驰。

没到半小时,女编导蹲在云嘉身前看她脚踝的红肿处,一声声叹气说:“哎呀,你要是听我的多好,哪能被虫子咬成这样,这山里的虫怎么这么毒啊。”

云嘉也不知道什么虫,她走到小灌木旁边调相机曝光时,脚踝痛了一下,尖尖细细的,她没管,当时以为是被什么树枝叶尖戳了一下。等坐到石凳上回看照片时,脚踝才起了反应,又痛又痒。

饮料瓶盖大小的伤处,挠几下就泛出一片皮下血点,痒得像里头鼓了一堆酸泡,痛得又像酸泡被刀尖一排排扎破。

山里虫蛇多,云嘉怕自己中毒,才喊了人来。

仪式散了,摄影大t?哥两手叉腰愁着附近没医院,更重要的是,这会素材还没拍完,按脚本要在山顶蹲个日落,一时半会没法送云嘉下山。

可这是台里领导的亲戚,他们一个说毙掉连停播公告都不用准备的小栏目,也不敢轻易得罪,万一人真在他们手上中了毒、出了事,那也没法交代。

五大三粗的男人满头汗,四处张望着像在求什么大罗神仙这会儿能来帮帮忙。

观里的小师傅过来看了看云嘉的脚踝,说了一句让人安心的话。

“没毒。这虫子一入夏特别多,趴叶子上就跟叶子一个色,经常有人受伤,扎着人要疼老半天,我给你拿点牙膏涂涂吧。”

女编导问:“涂牙膏就行了吗?”

小师傅说:“我们这儿只有牙膏,你要不放心,下山去医院再看看也行。”

说完小师傅跑开了。

视线里道袍一闪,空出一大片视野。

云嘉一抬头。

几步外,站着一个人。

以前云嘉觉得庄在这个人,像结冰的湖。许多年过去,他不再那么生硬冷僻,冰化了,好像他生命里那些涟漪也都散开了。

少年时便沉静的气质,如今越发不动如山。